我原以爲相親遇到了對的人,但直到結婚後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因爲我們倆實在有太多的地方合不來了,尤其是錢的問題,已經成爲了我們之間一個一聊起來必定會大吵一架的話題。夫妻一談錢就吵架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我甚至有點後悔當初沒好好考慮就結婚了。
我和姜雯是相親認識的,彼時都是大齡男女。
我34歲,她32歲。
介紹人是我表姐,也是姜雯的同事。
半年後,我們訂婚了,又速戰速決定了婚期。
我爸媽早盼着我結婚,提出給我們首付一套大三房。
因涉及到房子署名問題,我媽提議先把結婚證領了,這樣房子算婚後共同財產。
至於月供,她對姜雯說:“小波大手大腳慣了,存不住錢,以後要付月供,他就有壓力了,自然也能學會過日子。”
這話邏輯上沒毛病,姜雯和父母都沒有異議。
就這樣,挑了個好日子,我們歡歡喜喜把證領了。
接下來,買房子也是按姜雯的喜好,無論是小區,還是戶型,哪怕她挑的房子,就在孃家隔壁,我也沒有半點意見。
那段時間,我和姜雯都覺得事事皆順,這姻緣還是不錯的。
誰能想到,打臉會來得如此之快。
臨近婚期,姜雯突然通過表姐轉告我父母,想要彩禮。
父母打電話問我,房子已經加了她的名,不算彩禮嗎?
說實話,我也挺意外。
因爲買了房子,我們家並沒有做彩禮的計劃。
一方面,爲了買房,父母已經拿出全部積蓄,再無餘力。
另一方面,我倆都是獨生子女,彩禮也就是從左褲兜放到右褲兜的一個形式。
但既然她提了出來,我也不想讓他們掃興。
那時我已經存了三萬多塊,加上年底有年終獎,覺得應該夠了。
於是,我告訴爸媽,不用發愁,我能解決。
可姜雯卻說,她家堂姐表妹結婚,彩禮都是十萬起步。
我嚇了一跳,這婚,真有點結不起了。
這之後,因爲彩禮的事,我和姜雯討論了不下一百個回合,都沒有談攏。
只要一提彩禮,我們就會吵架。
我嫌她獅子大開口,要完房子,又要彩禮,這哪是結婚,分明是搶劫。
姜雯卻認爲,我家騙她領證,就是爲了不給彩禮,一家人心機似海。
關於錢的問題,我們像各自守着彊土的戰士,寸步不讓。
與此同時,我父母對姜雯也開始有了怨言。
當着我的面,沒少說姜雯的壞話,有一次,我媽竟然拿她的身材說事。
“她也不照照鏡子,就那身材,找我兒子這樣的還想怎樣?”
說實話,我很不舒服。
當初他們生怕再有周折,催着趕快領證,如今證也領了,又說姜雯配不上我。
可想而知,我雖然不用被逼婚了,但日後的婆媳矛盾肯定更頭疼。
想到這兒,我心一橫,說:“這婚不結了,大不了去民政局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
聽我這麼一說,我媽急了,直喊自己命苦。
我家一團亂麻,姜雯家也好不到哪去。
她爸六十大壽,我買了禮物上門。
結果她爸喝多了,當衆耍酒瘋,說我哄着他女兒領證,原來是打着不給彩禮的主意。
親戚們都在,我面子掛不住,當場和他理論起來,說房子屬於共同財產,難道不算彩禮嗎?至少她掙了半套房子。
他爸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誰稀罕你那半套房子?你給我滾!”
姜雯也氣我不會講話,把我趕出了門。
她說:“彩禮就是個形式,你家拿多少,我家就回多少,但沒想到,我在你心裏,一分錢都不值。”
這之後,姜雯把我的微信拉黑了。
眼見着,我們還沒辦婚禮,就到了離婚的邊緣。
最後,還是表姐力挽狂瀾,兩邊當說客,我和姜雯各退一步。
彩禮降到六萬,然後帶她去香港旅個遊,順便買首飾。
至此,關於錢的問題,總算掰扯清楚了。
可誰知,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因爲疫情,不但香港沒去成,我和姜雯的婚禮也推遲了。
而她竟然把這一切都怪到我身上,說自從領證後,就沒有好事發生。
我無語了。
三月底,疫情緩解,我們第一時間補辦了婚禮。
因爲之前定的酒店剛復工,人手不夠,對婚禮人數也有控制,最後,婚禮呈現出來的樣子,和姜雯想象中有差距,她很不滿意。
我能理解,誰不想要一場童話般的婚禮,可我也是盡了全力。
姜雯一口咬定,我就是捨不得爲她花錢。
甚至以此爲由,將那六萬的彩禮,直接留在孃家。
我心裏很不舒服,她卻振振有詞,說錢又不會跑,等以後用時,再拿出來。
證領了,婚禮也辦了,我只得再次妥協,但心裏總是覺得很膈應。
憑什麼結婚後,我的錢就得變成她的錢,而她的錢還是她的錢?
經濟上有分歧,彼此心裏有疙瘩,日子自然磕磕絆絆。
婚後,無論生活習慣,還是日常開銷,都能扯到經濟上的矛盾。
更可怕的是,姜雯一直聽信父母的話,非要接管我的財務。
結婚第二天,她就逼着我上繳工資卡,我當然不能答應。
爲此,結婚沒過三天,我們就吵到分牀睡。
但最後,我還是做了妥協,把工資卡給了她。
而這次吵架,依舊是因爲錢。
因爲疫情原因,我出差的機會少了,工資相對也打了折扣。
我壓力劇增,想和朋友投資點小生意,先後看了幾個項目,決定加盟一家奶茶店。
可姜雯堅決不同意,覺得疫情還不穩,實體生意有風險。
我就和她商量,先用彩禮的錢,就算賠了,賠的也是我這邊的。
沒想到,這句話又碰到了姜雯心裏的刺。
她先是痛斥我,給出的錢,往回要,還要臉嗎?
接着聲討我當初掏彩禮時的不情願,說我根本就是騙財騙色騙婚。
她還問我:“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套路我?是不是想把我那套房子也變成夫妻共同財產,一分爲二啊?”
我沒想到,她會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更沒想到,自己在她心中是這樣的形象。
而最終激怒我的,是姜雯翻出的舊賬。
說結婚前,她家親戚都替她不值,我沒穩定工作,沒存款,結婚靠啃老,將來指不定要啃老婆。
她說:“虧我還在親戚面前替你說話,現在看來,我確實有點眼瞎。”
我惱了,難聽的話脫口而出:“難道我就不虧嗎?你又有什麼?長得胖,挑剔,脾氣又不好,憑什麼對我要求這麼高?真當自己是公主嗎?”
這樣的爭吵,讓我們的關係降至冰點。
之後,姜雯搬回了孃家。
但一天後,她又回來了:“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姜雯沒說錯,我們的婚房還沒交,我暫住在她的房子裏,該搬走的是我。
於是,我拎着行李回了父母家,眼不見心不煩。
整整一個星期,我們沒有任何聯繫。
無數個失眠的夜裏,我問自己:爲什麼要結婚?我們之間有愛嗎?
我們只是迫於年齡、壓力、孤獨,而強行走進同一個房子的男女。
說到底,錢只是表相,更深層的是,因爲彼此外貌、收入,乃至三觀的不合,所以纔會用錢去找平衡,並且永遠都不會平衡。
因爲沒有愛的婚姻,本身就是失衡的,都覺得是自己虧了。
我很想對那些,還沒有步入婚姻的剩男剩女說: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道選擇題,而不是必答題。
如果有一天你選擇婚姻,請一定是因爲愛情。
而面對離不起,過不好的婚姻狀態,我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