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歲的於桂芹坐在自家的地板上，神情木然。10分鐘前，她因在上樓時忘記把2歲的外孫帶回來而受到老伴房恩傑的埋怨。在房恩傑的記憶裏，類似這種事情在妻子於桂芹身上已經發生了很多次。
而5年前，於桂芹是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房恩傑把妻子記憶力嚴重衰退的原因歸結爲5年前那場因治病而引起的汞中毒。
1998年11月，某醫院分院皮膚科在報紙上打出廣告：“吸菸療法”包治牛皮癬，治癒後不復發，無效退款。這則消息讓於桂芹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
於桂芹23歲的大女兒房海燕是大家公認的漂亮姑娘，惟一的缺憾就是胳膊和腿部長有少量的牛皮癬，這點微瑕讓追求完美的大女兒徹底失去了穿漂亮短裙的機會。
按照醫院分院皮膚科醫生林永珍的要求，於桂芹花1200元買了21包黑色粉末。回家後，於桂芹遵照醫囑，買來了一個小電爐子，在上面放上一塊青瓦片，把黑色粉末放在上面，待粉末加熱化成煙霧時，讓大女兒把紙捲成筒，然後將這些煙霧吸入體內。
“吸菸療法”不到一個療程，房海燕相繼出現頭昏、失眠、口腔潰瘍、記憶力減退及雙手顫抖等症狀。與此同時，陪護房海燕的於桂芹及她的小女兒也屢感不適。
1999年5月，房海燕的一個同學突然打來電話，稱延邊醫院在報紙上打出廣告，緊急尋找那些曾經在其分院用“吸菸療法”治療牛皮癬的患者，讓這些人前往防疫站進行檢測。最終，檢測的結果是96名患者不同程度汞中毒。
在隨後的日子裏，於桂芹的牙齒相繼脫落了19顆，記憶力嚴重衰退。兩個女兒神情呆板，時常不知所云。因爲身體不好，於桂芹和兩個女兒先後被單位辭退，爲了治病，大女兒賣掉了家中的房子，一家三口和父母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