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年我們市裏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麼大的。也許正是這場雪，讓我認識了她……
一個有開始，沒結尾的故事……
一
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想早點回家，是因爲雪太大的原因麼？
開着車，看着熟悉的外面，一個從小到大生活的城市。。。想着想着，忽然看見車前面好多人圍在那裏。我本身是個不愛看熱鬧的人，但是，因爲車過不去，所以只能下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有一個女孩倒在地上。不得不說，在偉大的21世紀，見死不救是很正常的事。
我想，她應該沒有朋友在身邊，不然不會躺在那裏。雪下的很大，有人打電話，報120 也算好心吧，可是，誰也不敢去幫她。呵呵，這就是人心。
我看了一分鐘，這時候有人喊了一句，這女的好像快不行了。我走進一看，她渾身抽搐，本來就不敢幫的人就躲得越來越遠。當時我真沒想那麼多，推開人羣，把她抱上車，車子快速掉頭朝醫院。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我開走了。這是一生的改變……
我也害怕，畢竟都不認識。，要是真有什麼事，我哪能說的清。當時就一個想法，既然選擇了救人，就救吧。沒多久車子就開到了醫院，我抓狂的喊醫生，畢竟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在搶救室外面，我內心忐忑，不知道爲什麼。一會有個醫生對我說：“這是你女朋友吧？怎麼也不好好照顧？還好送來及時，晚來一會就有危險了。”
我解釋說：“我不認識她。我在路上救的她。”
醫生撇了我一眼，“你不認識她？誰相信？現在的人都是擔心花錢。小夥子你可不能這樣，這是人命啊！”醫生的話讓我哭笑不得……
“先去交錢吧。”我看了看單子，3千……交了錢，我去病牀前。她似乎能看見我，用不知道怎麼形容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家人電話有嗎？我讓他們來……”
沉默……
我以爲我聲小，又重複了一遍。
還是沉默……
過了一小會，她小聲說：“謝謝你，錢我會還給你，我沒有家。”一句話，讓我不知道怎麼辦。
“額這樣……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有，還就行。那什麼，你想吃點什麼？我出去買點。”
“不用了謝謝 你走吧，留下電話。”好冷的聲音。
寫下電話，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腦子有點亂。開車回家。睡覺！
事情就這樣在我認爲結束中結束了……可是 一切遠還沒有結束。
過了幾天，我接到一個電話。“喂，你好。”
“你好請問你是？我是那天你救的人。錢我拿到了，可以給你匯過去。”
“你要是要用的話，你就先用着吧，我不着急。”
“這年頭像我這樣的人，真少，對待一個陌生人可以這樣……還是還給你吧。”說完我告訴她銀行賬號，我總覺得這個女孩說話冷冷的……
又恢復了正常，我以爲這只是生命中的小插曲。
可惜，我錯了……
某一天夜晚，12點。習慣早睡的我已經去睡了。一陣刺耳的電話聲響把我吵醒。一般我的朋友是不會這麼晚打電話的，除非急事。
“喂， 嘿，哥們，你女朋友喝醉了，而且還沒給錢。我們就要打烊了。”我哪來的女朋友？我說：“對不起，你打錯了，掛了。”
過了沒多久，又響。“我都說了你打錯了，你怎麼還打？”大半夜的說實話，我真鬧心。“哥們，你別急。她拿手機讓我們打電話。可是她這上面就你一個電話啊……”我暈，這人到底是誰？我問了問長相，猛然想到，是我救的那個人！
哎，麻煩，沒辦法，只能去……來到了酒吧，幾個男的像保安的樣子走了過來，簡單的說了幾句。我交了錢，她混身濃烈的酒味，而且臉色很憔悴……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她就那麼睡在我車裏，一句話也不說。算了，我心想。開車回家的路上，我腦子有點亂，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沒辦法，只能帶她回我家。
哎，就這麼把她扶到牀上。
說實話，她長的算不上漂亮，但是很清秀，只不過有點憔悴，可能和生活有關係吧。
沒多想，我從來沒帶過女孩子回家，她是第一個。我根本沒時間想入菲菲，因爲我不是那樣的人。幫她蓋好了被子，我就去沙發上了，還好明天不用上班，可以睡個懶覺。
腦子在混亂的思想中，漸漸睡着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我臉上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我想起了她。我走進去，她還在睡，我沒叫她……而是出去買了早點。
等我回來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醒了。她睜開眼看見我的時候，不像在醫院那麼冷了。
她問我：“這是哪？”
“這裏是我家，昨天你喝醉了，他們打電話給我，我去接的你。你餓了吧，我買了早點，你起來吃吧。”
“謝謝你。”她一臉感激。
等她走到桌子前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很快的對我說：“謝謝你，我有急事，要走了……”
一切就是這麼突然，當我油條還沒吃完的時候，我驚愕的看着她，就那麼走出門。我沒有追，因爲我知道，什麼都不會發生。
繼續吃我的早飯，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句話用我身上正好。
整個上午，看電影、聽音樂。這就是我的生活，沒有想到，會被她的闖入而改變。
下午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她。“你在哪？我想和你聊天。”腦子一門子問號，可我知道 她不是壞人。
我們見面的地方是咖啡廳。等我去的時候，她已經在那等我了。她看我的眼神，怎麼像看見親人一樣？或許是我多想了……
“你想找我聊什麼？”我先開口問她。
“你……你願意做我男朋友麼？”
“什麼？？？”我以爲我聽錯了，“呵……額……我不喜歡一見鍾情，而且我對你沒什麼感覺……”
聽到我的拒絕她笑了。“從你救我到今天，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
我暈，不是壞人的人多了，那還都是你男朋友啊？心裏這樣想，可我嘴上沒說，畢竟她是個女孩。
過了一會，我問她：“爲什麼？”她說：“我感覺你是個好人！”
我暈，還是這個理由？“對不起，這個理由我接受不了，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我轉身就走。
她喊了我一聲，我看見她眼角有淚。我最怕女孩哭了。無奈的我又回來，“你別哭，怎麼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是這樣拋棄我？”
我在想她可能想到什麼傷心事了。我一邊安慰，可是她還是哭，一句話都不說。周圍的人向我們看過來，我亂了。
“好了，好了，你別哭，我做你男朋友。”我當時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說了這句話。
她一聽，不哭了，眼睛看着我，說不出來的感覺。“你……你說的是真的？”
“恩，是真的，你快別哭了。”
“我……我不想騙你，我，是HIV患者（HIV 醫學術語 艾滋病患者）。”
“什麼？艾滋病患者……我草！”我一聽這話，我就說，“你這女的有病吧！”狠很的眼神看着她。我心裏在想，這都什麼事啊？？？
她又哭，這回我好像沒什麼耐心了。“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你這些突然的話。”說完，轉身就走了，頭也沒回。
開着車，想着那些話，鬧心。HIV？艾滋病？我草！這都叫個什麼事？！回家睡覺！！！
回到家，我上網查了一下關於HIV的介紹。這個女人，不是故意在整我吧？先說喜歡我，然後又告訴我自己有病。我去，絕對不能接受她，神經病。我心裏想着，以後不能多管閒事。
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她。“對不起，打擾你了。”
我掛了，一句話沒說。
幾分鐘後她發來一個信息：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聯繫的人，謝謝你救我，謝謝你！
我看了信息，心裏猛然震了一下，馬上打電話過去。
沒人接。
我又打。“喂？”那邊傳來哭泣聲。
“你別亂想，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本來我可以不找的，但是沒辦法，我沒辦法看着要死的人不救！
車子飛速的開着，我在納悶我自己怎麼會變這樣，哎……腦子亂，不想了。我到了她說的地方，是河邊，她就座在那裏。
難不成跳河？怎麼我遇到的事和電影一樣？我慢慢的走到她身邊。“你，你怎麼了？”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沉默了一會。
“你可以不用來的，我這個陌生的女人，死了就死了。”
我當時就火了：“不管怎樣，生命是父母給你的，你怎麼能隨便捨棄？就算有再大的苦難，你都不能捨棄……”還說了一些大道理的話。
她默默的聽着，又哭了起來。
“你能不哭麼？我求你了，我怕女孩子哭！”
那夜我們聊天。我知道了，她父母很小的時候就拋棄她了。她在孤兒院長大，長大以後因爲文化不高，只能做一些很普通的工作。她的病是男朋友傳染的，原來他男朋友亂搞，知道自己得病了還瞞着她，和她做不帶T。
“我草！”我聽她說完，我恨的咬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混蛋的人？”
知道自己的病以後，她就一直孤立自己，她害怕傳染別人。
在這裏我要說一句，不要以爲是HIV患者就會隨便傳染別人。有四大必要條件，纔可以感染，一般接觸是不會感人的。
“好了，你別哭了。你這樣吧，我給你租個房子，你先住着，生活上我幫你。”我真不敢讓她住我家，我也怕！
“好，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我心裏在想，好人？好人也得付出代價啊！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看她造化吧。我實在不想和一個愛滋病患者有什麼，我的人生……想到這，我狠了下心，可是又不忍心。算了先別想那麼多了……
這件事情就算這樣平靜的過去了，我給她租了個郊區的房子，因爲她說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還給她買了書，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她的錢都是我來花。有時候我在想：自己怎麼這麼傻呢？紅顏禍水，還真是這麼個道理……#p#副標題#e#
二
時間飛快的過着。
我們偶爾會打打電話，只是簡單的幾句我就掛了，她似乎知道。我不願意多說什麼，她也沒有要求過我什麼。
一切改變，還得從那晚說起……
下班回家的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她。電話那頭傳來很痛苦的聲音：“我……我難受，你能來嗎？”
我怕了，但還是硬着頭皮去了。
等我到的時候，她已經在牀上躺着了，很痛苦的樣子。
我問她：“你怎麼了？”她說不知道。
我說去醫院吧，她說不用，你在我身邊就好。我忽然明白了意思，就坐在那裏，也不敢亂動。
“你，是不是怕，怕我傳染給你？”
“沒有。”我嘴上這麼說，心裏想，不怕那是鬼話！
“呵，不用解釋了。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我知道沒結果的，因爲我有病，而且是個該死的病，我恨……”
“你別多想，我真不怕，怕我還能來看你麼？別亂想了哈。”她的眼神看着我，讓我心有點亂。
她忽然拉我的手，我下意識的閃了一下。她哭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其實我查了HIV的資料，但是我還是怕，只要不是血液、精子和唾液。是不會傳染的。
“你別哭，你別哭……”我勇敢的拉住她的手，她一下像個乖小孩一樣，一句話都不說， 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許久，她說了一句話：“我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謝謝你。”
“難道，你說讓我做你男朋友，只是因爲你是個HIV患者？”
“不是，不是……”她慌亂的解釋道，“因爲你是個好人，至少我這麼覺得，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說了一大堆的話，好像怕我丟了。
那一刻，我心裏想：她，是個好女孩。
“睡吧，你早點睡吧。我今天就守着你了，放心。”
她用戀人的眼神看着我，我能感覺的出來，可是我也想，如果她不是HIV患者，我們會有很好的未來，可惜……我心裏想：對不起，即使我能接受你，我家裏人打死都不會接受你……
雖然這樣想，但還是要給她關懷。她是一點關懷就會感激你一輩子的女孩。因爲她有病，知道的人都閃的遠遠的，一直以來，她都生活在孤獨中，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想：我儘量不要傷害她吧。
哎，想起救她的那一幕，這就是緣分？老天，你也太會和我開玩笑了吧……
整晚，我就那麼呆坐在她旁邊。我不停的抽菸，腦子裏反覆的想着和她發生的故事。而她的手依舊很緊的抓住我……我心裏亂了，我知道和她是沒有什麼未來的，可是我又不忍心傷害她。我不知道怎麼辦。她睡的很香，我腦子裏想着，想着，就這麼混沌的睡着了……
“起牀了。”
額……可能是我有點疲倦，竟然比她起來的晚。
“昨天晚上謝謝你，我沒事了。”
她總是說謝謝這倆字，我就有點煩了：“我不是你男朋友麼？照顧你應該的，別老說謝謝。”她愣了一下，然後表情很冷的說：“恩。”
我當時心裏就在想：女孩的心思，真難琢磨……
“你吃早點了麼？我去買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吃。”其實我知道，她是怕傳染給我。其實我有查資料，不是那麼容易傳染的。不過也好，畢竟我也怕……
等我走的時候，她忽然說了一句：“能……能抱抱你嗎？”
我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要求弄的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恩，能。”
她走了過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我伸開雙臂，把她抱住，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一直緊緊的抱着我。
過了一會，“好了，你走吧。”她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開車回去的路上，看見窗外兩旁的樹，一切都是那麼的有生機，可是，這樣美好的風景。她以後卻不能看見了……想到這，我忽然有點心酸……
過去的一個多月裏，我們依然和以前一樣，沒事她會發信息打打電話，聊一些無所謂的事。
你是可憐我嗎？當我看見這個信息的時候，我也在問我自己：你是在可憐她嗎？
沒有，你多想了。
畢竟我不想傷害她的自尊心，況且我也不是在可憐她。
對了，認識你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王瑞，你呢？
她回了一條信息：你叫我燕子吧。
燕子……
不知道爲什麼，我腦海中浮現了成羣的大雁往南飛的景象。
你喜歡吃什麼啊？我請你吃飯。燕子發來的信息。
我想了想：我喜歡吃小吃，簡單的那種最好。
那好吧，你開車來接我。
想起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信息電話雖然很少，但似乎有某種聯繫。我當時也沒有想到傳染這個事，只是她後來的所做所爲，讓我明白：她，很善良。
我們去了離郊區比較近的一個小飯店。“老闆，來幾個炒菜，分別裝兩個盤裏，謝謝。”
“是同樣的菜，分兩個盤裝嗎？”老闆納悶的問道。
“是的，謝謝。”燕子很重的說了一聲。
“額，謝謝你。”這回是我說的，因爲大家都明白，她是HIV患者，雖然愛滋病毒在外面的存活率不到一分鐘，她還是擔心，其實我心裏更擔心，只不過我得裝的大方一點。如果她不說，我想我也會說的。
菜炒好了，分別裝了幾個盤子。
“吃飯吧。”她開口說道。
“恩。”
我們誰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她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從我的盤子裏夾菜給我。我愣了一會，心裏很酸，我當時心裏就在想：爲什麼好人總是要被折磨？
“我們去看大海吧。”吃完了飯，她忽然這樣說道。
“好啊，去看大海！”
開車差不多三個小時，纔來到海邊。已經是下午了，陽光不熱，人也不多。她看見大海，似乎很滿足的樣子。躺在沙灘上，我就坐在她旁邊。過了很久，她說了一句話：“這樣能看海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啊，呵呵。”好冷的笑。
我知道，她是在感嘆生命的脆弱，同時，我也在恨讓她傳染的男朋友，可以說是在詛咒。我知道自己幫不了她，在無法治癒的病魔面前，似乎我的話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別多想了，開心點。”我只能這樣說了。她聽了我的話，沉默。
“我們回去吧。”開車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好像沒多少時日一樣。
“明天我帶你去檢查吧，看看病情。”
“好。”送她回了家，我已經有些疲倦了。
回到家的時候，我累了，是心累。
“滴滴滴……”這時候電話響了。
我看是媽媽打來的。“喂 媽啊。”
“兒子，最近很忙嗎？這麼長時間不給老媽打電話，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什麼時候帶回家來啊？”
“哎呀，媽，我沒女朋友，最近工作忙。你身體還好吧？”
“恩，好的很。就是擔心你的婚姻大事。我和你幾個阿姨商量好了，給你介紹呢。媽先看，媽過了再你看。”
“媽，那是我找女朋友，還是你找女朋友啊？”我打趣的說道。
“你這混小子，還敢和你媽頂嘴，翅膀硬了是不是？”
“沒有啦，沒有啦，媽媽喜歡的，我保證喜歡……”不知道爲什麼，說着說着，我想到了燕子。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和我媽媽說，自己的兒子會和一個艾滋病患者糾纏在一起，我也沒那個膽量。和媽媽說了一會，就掛了電話。
掛了沒多久，電話緊接着又響了起來。我一看，是燕子。
“剛纔和誰通電話啊？打的時間挺長呢。”
女人都是思想這麼複雜的麼？還是我想多了？
“和我媽呢。怎麼了，你有事嗎？”
“喔，沒有。問問你到家了沒，到家了早點休息。”
“恩，知道了，你也是。明天我去接你上醫院。”說完，掛了電話。
我一個人躺在牀上，想起了媽媽的話，也想到了燕子。雖然時間還很短，可是我也怕這樣糾纏不清到最後弄的自己不知道怎麼辦，可是又實在不忍心去傷害她。我怎麼辦，怎麼辦？？？心情煩亂到了極點，最後依然是沒有答案……
我和燕子來到醫院。我幫她掛了個專家號。
“12號。”
我一聽：“走吧，到我們了。”
專家是個戴眼鏡的老頭子，有五六十歲的樣子，看了下我們，詢問了燕子的病情：“小夥子，你有HIV麼？”
“我？？？我沒有，沒有……”被他這麼一問，我倒是緊張了。
“那你可要注意點。”
“謝謝您，我知道。”
“我給你們開張單子，去做個詳細檢查吧。”
燕子先出去的，我剛要出去，被那個專家叫住了：“小夥子，這女孩是你什麼人？”
“額，是我的一個朋友，怎麼了？”
“我想告訴你，這種病不是開玩笑的，我看的出來她對你的眼神，不是朋友那麼簡單。
既然沒有傳染，離她遠點吧，珍愛你自己，這只是作爲我個人給你的忠告。”這專傢什麼眼神啊，這都能看出來？
“知道了，謝謝。”我冷冷的一句話。
等我走出去回頭看了一眼，老頭子在搖頭。似乎他知道我會怎做一樣，算了。。 天意？巧合？我又開始亂想了……
檢查要明天取結果。
“我們去逛街啊？”這個要求是她提出來的。
“好啊，不過你不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怎麼還想逛街。”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我知道，我又傷害她的自尊心了。
“沒事啊，現在有你啊！哈哈”她笑了，不是冷笑，而是開心的笑。我第一次看見她笑。說實話，很美……
來到商場裏，她逛啊逛啊，可是什麼都不買。我就說：“你怎麼不買點東西啊？”
“不用啊，我看看就好。”
女孩的心思，真的男孩你別猜。
她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腳步。我順着她眼神看過去，原來是一家飾品店。她看的是情侶戒指，做的很精緻，戒指上面弄了一個心。
“喜歡嗎？”
“喜歡。”
“那買吧。”我主動的去拿錢。
“不，這個我來買，送給你。”
“好吧，你買。”她幫我帶上戒指的時候，我內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亂，卻又很清晰。
“走吧，我想回家了。”說完，又是不理我，朝商場的門口走去……
是因爲傷心了嗎？我心裏想着，畢竟，
我們的距離，太遙遠。
“戒指你喜歡嗎？”
“額，很喜歡。”
“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聽完她說的話，沉默的輪到我了，我明白她的意思。
“王瑞，你喜歡過我嗎？”
“啊，你說什麼？”我假裝沒聽見。
她沒有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我對她沒有喜歡的感覺，可能是天生的憐憫心？但是又不是可憐她。啊！想到我心裏煩……
“送我回家吧，我累了。”
“恩……”我感覺我們怎麼像似有似無的感覺呢？像在做夢，卻是真實的感觸……哎，老天啊，你能給我個答案嗎？
檢查的結果是怎麼說呢，不好不壞。病情雖然沒有惡化，卻還是在侵蝕她的身體。
以後的日子裏我依舊忙着工作。對於燕子，我想，只是同情吧……
也許總是需要一些事情，才能打破寧靜的生活。
某一個夜晚……
“喂？我是燕子，我在你家樓下。”
什麼？我驚歎她的記憶力，只來過一次，竟然也能記得。“你怎麼來了？有事嗎？我警惕起來。”
“沒事，只是想和你聊天，打電話可以啊。”
“你大半夜的跑過來做什麼？”我的話似乎傷害到她了。
她大聲的喊着：“我知道自己有病，我不願意糾纏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以爲自己是在幫我嗎？我每天自己在那個房子裏，和以前一樣，孤獨、冷漠、沒人關心，你以爲自己很善良是嗎？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只是同情我！可憐我！你早晚會離開我的！”說完，放聲大哭。
我聽完燕子的話，也許我現在說一些讓她傷心的話，以後就可能真的散了。可是，我真不忍心。“你想多了，我並不是可憐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活的權利，你也是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被染上的，你是受害者。如果要怪，只能怪你那個混蛋男朋友。HIV嗎？呵呵，那怕什麼？現在治不了，不代表以後治不了。如果你總是認爲我是在可憐你，那你以後不要來找我。”說完，我掛了電話。
我想下樓去接她的，可是理智告訴我，不可以。其實我很擔心，畢竟認識她有一段時間了，我知道，她不是壞人，只是怨恨。
她沒有再打電話過來，我也沒有下去看，因爲我想到了我的母親，不可以去傷害她。所以，我狠下心，沒有去。
第二天清晨，我起牀去上班。走出小區的時候，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好多人圍在那，議論着什麼，我走上前去，是燕子！她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我猛的推開人羣，發瘋的打120：救人！救人！我用幾乎全部的力氣對電話那頭大聲的喊着。
醫護人員急忙的把她擡上救護車，輸液，檢查……
我呆坐在那裏，我以爲她會回去，怎麼會這樣？我恨我自己了。
“醫生，醫生，怎麼樣？她怎麼會這樣？”
“她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時間應該在凌晨5點左右，現在生命體徵脆弱，病人的情況很危險，你是她的家屬嗎？”
“是，是，是，我是。”
“那好，你和我們去醫院吧，有事的話需要你的簽字纔可以。”當時，我腦子一片空白。自殺，這回，她真的自殺了……
搶救，簽字，我在搶救室的外面，坐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爲什麼要自殺？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看見醫生出來，我急忙上前去問。
“還好，搶救過來了。不過很危險，病人現在不能說話，還是處於昏迷狀態，你最好在醫院陪護。如果有什麼事，需要簽字。”
“知道了，謝謝醫生。”我站在外面的玻璃看着靜靜的躺在病牀上的燕子，心如刀割。雖然對她不是喜歡，可是畢竟這麼善良的一個女孩子，如果就這樣死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放在我昨天晚上，最合適了。如果當時我安慰她，接她進來，也許，也許……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祈求她平安。
整整一個星期，我在醫院整整守了她一個星期。輸液，打針，陪護，我就那麼坐在她旁邊，累極了就趴在上面睡……
有人用手在撫摸我的頭……我是在做夢嗎？？？我醒了，是燕子！
我激動的喊：“醫生，護士，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燕子看見我，滿是感激。
在檢查一番過後，醫生對我說：“病人脫離危險期了。”
醫生對燕子說：“這一個星期，你男朋友一直守在這裏，對你很照顧啊，以後別想不開了啊！”
“謝謝……謝謝……”
“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要自殺？生活還是很美好的！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
燕子看着憔悴的我，聽完我說的話，她哭了，她的眼淚一直在流。
那一刻，我知道了，她值得我去保護……
“那天，你不要我了，不理我了，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覺得活着沒什麼希望了，還不如死了算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和你在一起我怕會拖累你，”
“瑞，如果燕子沒有病，一定會愛你，會很愛你，拿生命去愛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如果時間可以讓我們早一點認識，多好！”
“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裏，我很幸福，雖然我們很少見面，可是我內心的感覺，我很清楚，還記得我給你買的戒指嗎？當時我給你帶上的時候，我多想說一句 ‘我 愛 你！’”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只有把這一切壓在我心裏……你還記得嗎？那晚我說我有病？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只是想和你見面，想看看你，我讓你帶我去海灘，因爲我覺得那是很浪漫的事……”
聽完燕子的話，我的內心亂到了極點……
我想到了媽媽，想到了親人，該死的，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我的內心在掙扎：是接受，還是放棄？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燕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瑞，你別多想了，我會默默的離開，我會默默的離開……
那時，我以一個男人的名義做出了一個決定：“燕子，等你出院以後來我家裏住吧，這樣照顧你方便點。”
燕子先是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你……你說什麼？”
“我說，等你出院以後，來我家裏住吧。照顧你方便點。”
她突然又哭，嚇了我一大跳。“你……你怎麼了？？？別哭啊，別哭啊……”
其實我知道，她是感動，我不想再去再去傷害她了。那個時候我腦子裏沒有了HIV這個概念，只想照顧她。“好了，別哭了，你餓嗎？我去買點吃的給你。”
“恩，我想吃雞蛋。”
“好，你等我。”我去醫院下面的飯店裏。要了一份炒雞蛋和米飯。
看着燕子吃的時候，我自己在想。生活，就這樣改變了嗎？
“瑞，你知道嗎？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照顧我們的阿姨總是喜歡給我們吃雞蛋，因爲她說吃雞蛋有營養。我都不知道我的生日，每次都是和大家一起過。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當我看見別的父母帶着小孩去玩的時候我總是在想，我的爸爸媽媽在哪裏？小時候最喜歡就是過生日了，因爲有蛋糕可以吃。長大了踏入社會，我很單純，所以會被他騙（這裏的他指的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他打我，我賺的一點點錢都會給他，因爲他是我的親人。可是，沒想到……”
我當時已經怒火抑制不住了。我冷冷的表情對燕子說：“別讓我找到你以前男朋友，不然的話，他會很難看。”我從來沒用這麼冷的表情和燕子說話。
她似乎被嚇到了：“瑞，你，別這樣，我害怕……不怪他吧，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不過現在有你，我什麼都不怕了！”說完，她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我的病，該死的病……”
“你別多想了，你的病只要注意點，不是那麼容易傳染的。”我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卻擔心，不擔心那是假的。算了，一切別想那麼多了……先穩住吧，我怕她自殺……
“瑞，你真好。其實你沒必要管我的，可是你卻這樣做，如果有來生，燕子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不用你當牛做馬，你只要好好養病，別再尋死就算報答我了。”
“瑞，謝謝你……”
出院後的燕子住到了我家。我收拾出來一個臥室給燕子住。
“你就住這吧，還有點亂，我再收拾收拾。”
“不用了我來吧，你們男孩子哪裏會收拾房間。”這句話到是真的……
燕子把屋子收拾的很乾淨，比我以前整潔多了，女孩好像天生就會一樣。
“瑞，我們吃的要分開。我用過的東西，你別用。我感激你，你放心，燕子一定會做到百分之一百的安全。”
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我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她善良、單純，卻因爲一個混蛋 而毀了她的一生……我感慨命運弄人，也許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吧……
以後的生活就恢復了以前的平靜。
燕子每天會買早點給我，她從來不吃，就那麼傻看着我吃。看着看着，就笑了。
“燕子，你笑什麼？看你吃飯的樣子好玩……”
“啊？？？我吃飯的樣子好玩？”
“哈……”燕子笑了，我也很開心。
“瑞，你知道嗎？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時間裏，燕子很開心，就是現在讓我去死，我也滿足了。”
“別說死，你怎麼又說死了？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嗎？”
之後的日子，我會帶她去醫院檢查、會去逛街，別人看我們是情侶，可是內心的感覺只有彼此明白。
媽媽的突然來訪，打破了平靜。
“喂？媽啊，怎麼了？有事嗎？”
“兒子啊，我現在在你家樓下呢。你快點回來吧。”
“什麼？你在樓下？啊，您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的啊？”我腦子一片混亂，我急忙撥打了燕子的電話，沒人接。這可怎麼辦？我慌了，怎麼辦？？？
我媽怎麼會來？燕子怎麼不接電話？大腦一片空白……我急忙開車回家。
“兒子啊，你怎麼纔回來？媽都等半天了。你這半個月不打一個電話的，我有點擔心你，就過來看看。走，回家！”
“啊，媽，你餓了吧？咱們先去吃飯。”
“媽不餓，先回家。”
“啊，媽，我帶您出去逛街吧。”
“你怎麼了？怪怪的，媽哪都不去，快點回家。”
我心想，完了。
一進房間，媽媽就看出來不對勁了：“兒子，是不是有別人和你住一塊啊？”
“啊？有，我同事。”這時候我只能蒙了。
“同事？男的女的？”
“哎呀媽……”還沒等我打圓場，門開了，是燕子。燕子看見我媽的第一反應就是愣住了，半天沒說話……
我媽走道我面前低聲的說了一句：“你個臭小子。”
哎……
“阿，阿姨好。”
“恩，你好。”媽媽仔細打量着燕子，看的我心裏直發毛。
我生怕出什麼事：“媽，別看了。”
“你們同居多久了？”媽媽嚴肅的問道。
“額，兩個月了。”
“你是王瑞的同事是嗎？”燕子看了看我，我趕忙使了個眼色。
“恩，恩，我是……”
“我是王瑞的媽媽，這個臭小子騙我說沒有女朋友，現在居然同居了！”
“哎呀媽，你別說話。”
媽媽似乎生氣了，繼續問燕子：“你們認識多久了住在一起的？”
“兩個月……”
我心想完了，你怎麼就不能說時間長點呢？我媽是很保守的人。
“什麼？！才兩個月就住到一起了？王瑞啊，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了？這麼大的事 你還敢騙我！”
“阿姨，您別怪他。王瑞對我很好，我們是互相喜歡的纔會這樣的。”
“呵，互相喜歡？”媽媽冷冷的說。
“我告訴你，我們家王瑞有很好的前途。你們在一起我不反對，但是你不能耽誤他，知道嗎？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我沒有父母……”聽了燕子的話，媽媽也驚訝了。
我現在腦子裏就一個想法：趕緊把我媽支走，我怕燕子再說下去，會露出什麼破綻。如果讓我媽知道了燕子的病情，那可就是真的完了。
“媽，我們走吧。我們先出去聊天，我和您慢慢的說，燕子是挺單純的一個女孩。她膽小，您這麼嚴，會嚇着她的。”
媽撇了我一眼：“走，找個地方，你好好和我說說，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的天，總算把我媽支走了。
“燕子，你在家裏吧。我出去和我媽說說，沒事的。”
燕子擔心的問我：“真的沒事嗎？阿姨不知道我的情況吧？”
“沒事，沒事。”說完，快速走出了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敢這麼做？啊？”媽媽一上來就發火，“這個女孩我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你到底怎麼回事？你說。”
“媽，您聽我解釋。我們認識的時間短，可是感情是真的啊。再說了，現在同居不是很正常的嗎？媽，您別多想了。”
“她父母怎麼回事？”
“哎呀，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聽我說到這，母親說：“也怪可憐的。可是王瑞，我告訴你，媽媽總覺得這個女孩不對勁。”
我心裏想：肯定不對勁了。
“媽，真沒事啊，您多心了。”
“這樣吧，晚上叫她來，大家一起吃個飯，好好說說。”
“啊？什麼？吃飯？”這回我可怎麼辦？
我用盡了腦汁在想怎麼不讓燕子去吃飯，可是我想不出來一個好的理由。燕子說：“王瑞，不然這樣吧，就說我明天做檢查，不能吃飯。”
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理由能不能騙過我媽，硬着頭皮吧。我也沒辦法……
晚上，我和燕子來到了飯店：“媽啊，燕子明天得去醫院做個檢查，不能進食，醫生說的。”我腦子直冒汗。
“啊？怎麼了？有病了？”
“沒事阿姨，是抽血檢查。”
“那行，反正我也不餓，我們來聊天吧。你對於你和王瑞的未來是怎麼看的？”
“我們的未來？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好我再問你，如果你們結婚，是先要事業？還是先要小孩？”
“媽，您太直接了吧。”媽媽不理會我。
燕子說：“我覺得男孩子事業爲重，小孩可以晚點再生。”
我聽了燕子的話哭笑不得，媽媽似乎很滿意燕子的回答，又問了問燕子以前的生活。當然那些不能說的始終不會說……
“要注意安全措施。”
我聽完這話，我臉一下子就紅了：“哎呀媽……”
燕子笑了，可我看的出來，是苦笑……
差不多聊了一個多小時，總的來說還算滿意吧。
“兒子啊，這個女朋友可以，交往吧。不過我還得考察，不過不下次不能在瞞着你老媽了。”
“是是是，老媽大人，那我開車回去了，媽我開車送您吧。”
“不用了，你們回家吧。”望着老媽的背影，我有點心酸，可是又不能不騙她。
在上車回家的路上，燕子對我說了一句話：“如果有來生，那該多好。”
我沉默……因爲我明白她的意思。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我擔心媽媽，也在雨中的思緒想着我和燕子的事……人生啊，有時候真是波瀾起伏……
“王瑞，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吧，好嗎？我想看電影了。”
“好啊，明天去看電影。你想看什麼片子的啊？”
“我想看愛情的。”
“好的。”聽到燕子這麼說，我忽然內心混亂起來。和燕子住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覺也不錯，可是，我對她，底是喜歡？還是憐憫？每每想到這，就心煩不已……
第二天，我們來到電影院。看電影的人很多，燕子選了一個電影片子，叫什麼我忘記了，最後的結局好像是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在火車上錯過了，然後就結束了。
燕子問我：“你說我們會像她們一樣錯過嗎？啊？錯過什麼？”我自己在裝糊塗，因爲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呵呵，算了，沒事。瑞，我們去買衣服吧，我要幫你挑一件衣服。”
“好。”
到商場裏，燕子很直接：“有情侶衣服麼？我要看看。”
選來選去，燕子選了一件這樣的情侶裝：不離，不棄……我即使再笨，也能明白她的意思，雖然她沒說。
“瑞，我們就換上這情侶衣服吧，好嗎？”她用懇求的口吻。
“好，好的。”對於燕子，只要不是和病或者自殺的事，我基本上都會答應她。雖然我知道，未來，還不知道在哪裏，但最起碼現在，我要讓她心裏得到安慰。
“瑞，回家吧。”
回到家，燕子突然說：“我想看恐怖電影，刺激一下。”
“啊？？？恐怖電影？你不會害怕嗎？”
“不會的啦。”
“好吧……”心裏在想，怎麼又要看恐怖電影？事後我才知道，原來是有預謀的。呵呵，女孩的心思，難懂。
選了一個片子，我和燕子在沙發上，保持一定的距離。每每看到驚嚇鏡頭，燕子就會啊的大叫，搞的我都有點緊張。其實我不知道，燕子是在找機會向我一點點靠近……
終於機會來了，有個鬼飄來飄去，我感覺沒什麼。誰知道她一下子，撞進我懷裏，死死的抱住我。
“燕子，燕子。”我想推開，可是我沒有那麼做。她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讓我抱住，可是我的手卻沒有抱她。
“燕子，燕子，快點，沒事了，結束了，你看，電影結束了，沒事了啊。”
她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一樣，就是那麼抱住。我好話說盡，就是不鬆開。
“瑞，讓我在你懷裏躺一會，好嗎？”良久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燕子。你知道我和你是不可能有未來的……”我不知道怎麼了，狠心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可是，最起碼，現在，我躺在你懷裏。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女人，我不乾淨。可是瑞，你知道嗎？燕子愛你！”
我無法回答：“燕子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你只要抱着我。”
“好吧。”我把燕子輕輕的摟在懷裏。我能聞到身上淡淡的香氣，讓我有點心亂。男人麼，都這樣。可是理智時刻在提醒着我：絕 對 不 行！
我聽見燕子哭泣的聲音：“爲什麼？爲什麼要讓我遇見你？如果當初我死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啊？”說完放聲大哭。
我輕輕的在燕子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當時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理智似乎沒有用了。燕子對我的舉動卻很驚訝，一把推開我：“瑞，你，你幹嘛？”
我沒說什麼，點了根菸，思緒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個下大雪的場景裏……
“呵呵，你怕什麼？我都不怕。沒事，HIV哪裏會那麼容易傳染。”
燕子卻還是說：“不行，以後你不許這樣。”說完她卻後悔了，“瑞，我可以，在你頭上親一下麼？”
“可以。”她朝我走了過來，我們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我心在跳，我感覺她的心也在跳。她輕輕的吻了一下，我當時全身麻了。我不知道怎麼會有觸電這種感覺。
“瑞，你對燕子的好，我會記得一輩子。”
“不用你記我的好，你只要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也許從那以後，我們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不在閃躲，而是選擇接受。可是，我還在想，媽媽如果知道了，會怎樣？我不敢想象。
這樣的情感，讓我心累。
偶爾和媽媽通電話的時候，媽媽還會問起燕子，我只是含糊的回答。上天啊，你是在折磨我嗎？還是給我一個美麗的意外？？？
以後的日子裏，我們像正常的情侶一下，手拉手逛街。可是，我們的辛酸誰知道？也許上天總是要給苦難的人更多的磨難，纔會罷休……
“喂？媽啊，怎麼了，有事嗎？”
“燕子真名叫什麼？”
“媽，您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別管，你告訴我真名叫什麼？”
“哎呀媽，她就叫燕子，什麼真名假名的？”
“我去你們公司查了，她和你不是同事。而且我還聽你們公司的人說，這個女孩有一次自殺。”
“您這都是聽哪個人胡說的啊？”我嘴上這麼說，心裏想：這回，可能真的要完。
“你個混球，你連自己女朋友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我去醫院查了，她怎麼會有這種病的啊？”媽媽在電話那頭已經抓狂了。
“媽，您太過分了。您怎麼查起自己兒子來了？”
“我第一次見這丫頭就覺得有點古怪，還真被我看出來了。”
說實話，有時候，女人的直覺，真準……
“你現在給我聽好，馬上回家來，我在你家裏。”
“什麼？您在家裏？”
壞了，燕子在家，媽媽不定說什麼。我用了一種這輩子沒體驗過的複雜心情，回到了小區門口，我一步一步的向樓上走去，就感覺馬上世界末日了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面對這兩個愛我的人？我擔心的怎麼會發生這麼快……上帝啊，你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我打開門，沒有看見燕子。媽媽一看見我就哭：“兒子啊，聽媽的話，和媽回家吧，好嗎？”
“媽，燕子呢？”
“兒子，你聽媽的話吧，好嗎？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啊，好女孩有的是，忘了她吧，行嗎？”
“媽！我問你燕子呢？？？”
媽媽被我的吼聲嚇到了，一個耳光打了過來。“你這個混蛋，她是什麼人啊？她是愛滋病人！你不知道那是死人的病嗎？你不知道那是傳染的病啊？你個混蛋，我把你養這麼大，你就這麼報答我啊？媽媽不求你報答，你離開她吧，行嗎？”媽媽已經泣不成聲。
我一下子跪在媽的面前：“媽，燕子會自殺的，她真會自殺的！我離開她，可以，可是現在您要告訴我她在哪？我求您了媽！”我拼命的哀求。
媽媽還是不說。我發瘋的跑出了家門，到處喊：“燕子，燕子……”
媽媽也追了出來，一不小心跌到了。
“媽，”這個時候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愧疚感在我內心，“媽，您怎麼了？不要緊吧？上醫院吧。”
“兒子，媽求你了！離開她吧！”依然是重複着剛纔的那句話。
周圍圍觀的人很多，我大聲的喊：“你們TM看什麼看，都有病啊？”
有脾氣的人當時就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我當時怒火已經完全抑制不住了，想衝過去打架，媽媽阻攔了我。我記得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我沒有想燕子，也沒有想媽媽，呆呆的座在那裏……
許久，我反映了過來：“燕子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
我拼命的打自己耳光，媽媽一直在哭：“那個女孩走了，媽媽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大概能想到媽媽說了什麼，我一句話也不說，好象傻了一樣，呆坐在那裏。看着我手上的戒指，痛苦在內心蔓延。
燕子，你在哪？？？
“媽，我答應你，我會離開她。但是現在我要去找她，我和她在一起很久了，您不瞭解她。我要去找她，要去找她……”
我開着車，速度很快，可是又不知道去哪裏。我忽然想到了，以前和燕子去的海邊，燕子會不會去那裏？
不管那麼多，到了海邊已經是晚上了。我發瘋的喊着燕子的名字，沒人回答。喊到我聲音沙啞，這時候內心的絕望產生了。我癱軟的坐在沙灘上，我哭了。那時候我知道，自己喜歡上這個女孩了。#p#副標題#e#
“瑞，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我彷彿聽見了燕子的聲音。
“瑞，真的是你嗎？”
“燕子，燕子！”從迷糊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我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一個我熟悉的身影。我發瘋的跑了過去，一把將她抱住，這回是我緊緊的抱住。
燕子哭了，哭的很厲害：“我以爲你不會記得我們曾經來過的地方，我只是想好好看看這裏，然後結束我的生命。瑞，你爲什麼會來？爲什麼來找我？阿姨的話是對的，我們是不可能有未來的。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愛你。”說完，一把推開我。
我猛的拉住她，用了全身的力氣。燕子眼睛望着我，我竟然會主動去吻她，她想躲開。 無奈推不動我。那種感覺，我不會忘記。我已經忘記了什麼傳染，什麼都忘記了。
“你記得，我不會讓你死，好好的活下去。”
“回家吧，媽媽在等我們。”說完，我沒等燕子開口，就把她拉上了車。燕子被我剛纔的舉動嚇壞了，半天都不敢說話。
回到家，媽媽看見我把燕子帶回來了，眼神裏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媽，您聽我說，已經和燕子說好了，我們和平分開。但是，需要一點時間，這段時間你可以看着我。”
媽媽沉默，表示同意，因爲我的脾氣是很倔強的。
“燕子，你回房睡覺吧，明天準備收拾東西離開這裏。”燕子似乎明白我的意思。
“媽媽，兒子不孝，對不起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欺騙的，我不想傷害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第二天早上，燕子收拾東西離開。我輕輕的用眼神看了眼電話，燕子明白我的意思了。
媽媽還是滿是擔憂的看着我。
“媽，我想辭職。我心累了，想回家，這房子我不想住了。”
“好，好，好兒子，跟媽回家，休息一下也好。我們今天就走，今天就走。”
其實我這麼做，只是想讓媽媽放心。內心的愧疚感，讓我無地自容。
“媽，爸爸知道這個事嗎？”
“我還敢和你爸說？你不怕他打死你？”
“那就好。”我脾氣隨我爸，兩個脾氣同樣的人在一起，你想想，會發生什麼？
我開車帶媽媽回家的路上，思緒其實還在想着燕子，她怎麼樣了？看着道路兩旁的美好風景，我忽然怨恨起這個世界了。呵呵，因爲燕子吧……
我們回到家，媽媽就喊着：“你看誰回來了？”
爸爸坐在那看報紙，一看是我，還是小時候很嚴肅的表情：“不用上班了？回來做什麼？”
媽媽沒好氣的說：“工作辭了，累了，休息一段時間。怎麼啦？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唸叨着，‘兒子怎麼不打電話，不打電話的’。現在人回來了，又說着說那的。”
看着父母的爭論，我忽然明白了：我是一個多麼幸福的人……
“難得一家人在一起，來兒子，喝酒。”
“少喝點，你以爲都和你個酒鬼一樣啊？”
“那你怎麼嫁給酒鬼了？還給我生了這麼爭氣的兒子？”
“老不正經的……”媽媽笑了，似乎燕子的事就這麼結束了……
可是真的結束了嗎？可是……想着，想着，我又開始內心掙扎……
吃完了飯，我趕忙說：“媽，我累了。”
“恩，好兒子，去睡覺吧。”
其實我是忙着給燕子打電話：“燕子你在哪呢？”
“瑞……”燕子那頭傳來哭泣的聲音。
“你別哭，怎麼了？”
“瑞，我想你。”
“我知道，我現在只能這樣做才能讓家裏放心，過一段時間吧，好嗎？你住哪呢？吃飯了沒有呢？”
“我租了房子，沒事，你放心。我不敢給你發短信，也不敢打電話，我怕阿姨知道。我怕，我怕你會離開……”燕子說了很多。
“你放心，我說過，我就能做到。別擔心了，早點睡吧，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說完掛了電話，我內心的痛苦。不知道怎麼做，其實我有時候也在想：爲什麼要對燕子這樣……
但是媽媽……這就是男人的痛苦，兩個愛你的人，如果你只能選擇一個，你會選誰？我就是這麼掙扎着，掙扎着……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父母的養育之恩。
抽菸吧，似乎煙能解決一切。一個人靜靜的看着夜空，我那時候真想許一個願望，讓燕子健康起來。很傻吧？呵呵。
在家裏住了一個多月，媽媽才放心的說：“兒子啊，媽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啊。”
“不要了吧。”我拒絕着。
“不行，你必須去看看，人家女孩很好的，不比你差。”
沒辦法了，不去怕媽媽起疑心。反正只是看看，又不會發展的，我想着。
可是上帝似乎就喜歡和我開玩笑……
見面的地方是一家情調比較好的咖啡廳，本人是非常不喜歡咖啡的。不知道爲什麼，媽媽來到咖啡廳，直接走到了定好的位子那。對方早一點到了。
“啊，這是你阿姨，這是你阿姨的女兒。”
我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孩，穿的很時尚，用流行的話說，叫性感：“你好，我叫王瑞。”
“我叫李紫嫣。”
“怎麼這麼藝術的名字？起的真好，呵呵。”我當時就說。
“女孩笑了，你夸人真直接啊。”弄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就想着早點結束這無聊的相親，聊的無非就是我的工作，當然還有收入。媽媽還是很驕傲的，對方的母親似乎很滿意，一直點頭。看的我真叫一個鬧心，媽媽這時候似乎和阿姨商量好了一樣。
“哎，內什麼，她阿姨，我上次在商場裏看見了一個挺好看的衣服，老年的。咱們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
切，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內什麼，紫嫣啊，你和人家好好聊天，不行出去逛逛也行啊。”說完倆人有說有笑的走了出去，留下尷尬的我和一個陌生女人……
“你平常喜歡做什麼啊？”
“聽歌，看書，看電影。”我無心的應答着。
“啊，那你喜歡聽什麼歌啊？看什麼書和電影啊？”
我去，你真是能墨跡啊。因爲心裏在想着燕子，我對其她女人沒什麼好感的。隨便應付了幾句：“內什麼，對不起，我回家了。這裏太悶了，不好意思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我當時沒看見她什麼表情，我只是覺得，這樣，你該不會再和我見面了吧，哈哈。
當時心裏還在想，我真太聰明瞭。在這個女多男少的時代，我還能這麼囂張。哈哈，想着想着就笑了……
“什麼？！說我有個性？想繼續交往？”
我去，這女的怎麼想的？聽完媽媽的話，我當時就納悶了，“媽，這女的我不喜歡啊，不交往。”
“你這孩子，人家怎麼了？哪點差啊？”
“不是哪點差，是我不喜歡。”
“交往看看嘛。”
“哎呀媽，我回去睡覺了”
我不給燕子打電話，她是不會主動打來和發信息的。因爲媽媽還是有戒心的。
“喂？瑞，是你嗎？瑞，我今天心裏怎麼亂亂的，老是會想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我去，我當時就想：傳說中的心靈感應？
“沒有啦，多想什麼。你呢？最近好嗎？”
“恩，挺好的。阿姨應該解除疑心了吧？我想見你。”
“還不行，媽媽還是擔心的。”
燕子那頭沉默了。
“瑞，如果我沒有病多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了。”
想到我們的未來，我就會心裏難受：“別多想了，傻瓜。”雖然我嘴上這麼說，可是我知道，最後到頭來，只會是悲劇。這是命裏註定的，可是現在，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說了幾句，我就掛了電話。我當時心裏沒想過那個叫紫嫣的女孩，可是我說過，上帝就喜歡和我開玩笑……
“兒子啊，快起來。你阿姨帶女兒上咱們家來串門來了。”
我腦子嗡的一下。怎麼這麼麻煩，哎……
“阿姨好。”
“紫嫣好。”
“小夥子，昨天怎麼了啊？我們家紫嫣回來跟我說你很有個性啊。哈，你知道不知道，紫嫣能看上的男孩不容易啊，找了好多她都不滿意，一看你就感覺很好。這是緣分啊，你說對不對啊，瑞他媽？”
“對對對，我兒子和你女兒簡直絕配。”
聽完媽媽的話，我沒好氣的說道：“是我找女朋友，還是你找女朋友啊？”
“你個混球。”聽完我媽的話，紫嫣笑了，她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本身也很漂亮。
“今天就在家裏吃飯吧。”
哎……
“阿姨，我想和王瑞出去走走，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啊。”連續三個可以，說的我心裏真煩亂。
我不好意思拒絕：“好吧。”
我們就那麼在路上走啊，走啊。
還是她先開口說話的：“我不漂亮嗎？”
“沒有，很漂亮。”
“我沒有氣質嗎？”
“有氣質，你挺好的。”
“那你爲什麼對我總是愛搭不理的？”
“呵呵，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爲什麼不合適？”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問喜歡爲什麼？十萬個爲什麼啊？我心裏想。
“額，首先我個人脾氣不好，老愛發脾氣。而且疑心很重……”我把一個人的缺點該說的都說了。
這回總算完事了吧。
“你在敷衍我。”
“看來我說的話，都是廢話了。”
“兒子，逛的怎麼樣啊？”媽媽一臉笑容。
“能怎麼樣？就那樣唄。”
“我真搞不懂你了，這麼漂亮的女孩你不喜歡，你想找什麼樣的啊？”
我當時真想說：燕子那樣的，因爲她很單純。這個女孩心計很重，我能感覺的出來，而且漂亮女孩會騙人。
“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和你爸一樣迂腐……”
“誰，誰說我迂腐呢？我怎麼迂腐了？”
“你看看你兒子，放着這麼好的女孩子不要。我們可想抱孫子了。”
“兒子啊，你媽說的也對。不過必須找個你自己喜歡的，不喜歡結婚了更痛苦。”
“老爸你真偉大，哈哈。”
媽媽氣的不說話了：“你們倆真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哈哈。”
和爸爸聊天的時候，我想起了燕子。爸爸的話對，燕子是我喜歡的，可是，未來呢？想到這，心裏又有些辛酸……
“媽，我想回去了，住了這麼久了，心裏也平靜了許多。您放心，我已經把她忘了。”
“好兒子，媽媽會抽時間去看你。”其實這句話是在提醒我，不要再有什麼來往。
“恩，知道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內心很歡喜，可是又怕。於是我想出了一個辦法：我住燕子那裏，如果媽媽來，就說我住宿舍。我知道我很壞，可是，沒辦法。
“喂？瑞。”
“燕子，我到市裏了。你在哪？我過去接你。”
“啊？真的嗎？”燕子開心的像個孩子。那一刻我覺得，值得。
燕子見到我第一件事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瑞，我想你，我好想你。”
“我也是。”
“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嗎？”燕子說。
“恩，不過要小心點。我擔心我媽。”
“你放心，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我用手在燕子的鼻子上輕輕的打了一下：“去你住的地方吧，我也要住那裏。”
“恩，好。”燕子用無比熱戀幸福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進門，就被嚇了一跳：“這，這，怎麼回事？”眼前的一幕讓我有些感動和吃驚。
我的照片和燕子的照片在一起，她靠在我旁邊，是穿着情侶的衣服。那件，不離，不棄。
“喜歡嗎？”
“怎麼這麼大啊？”
“我去照相館，請人幫忙做的，還有結婚照片，你想不想看？”
“啊？？？”我吃驚於眼前這個單純的女孩。那一刻，我是幸福的。
燕子帶我來到了臥室，牀上邊放着我們的結婚照片。現在的科技真發達，我心裏想着。
燕子說：“我真希望這一切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算我死了，我也願意。”
“燕子，別說死，我不是說過麼？要好好活下去。”我們緊緊的抱在一起。
燕子拿出了一個護身符給我：“瑞，這是我求的，保平安，燕子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的。”
那一刻。我心裏酸酸的。
“好了，我餓了，我們吃飯吧，我給你做飯吃。”
“好啊，好啊，吃你最愛的炒雞蛋。”
我做好了菜，燕子還是不忘分開來。
“燕子，其實我查了資料的。即使一起吃飯，是不會傳染的，我們別分開了，好嗎？”
“不好，我說過，我會保證你百分之一百的安全。”
安全，呵呵……
我，那一刻心裏很厭惡這個詞語。不知道爲什麼……
後來我想，是因爲燕子以前的男朋友吧。
“燕子，我來洗碗。”
“不要，我來。”
“還是我來吧，哪有女孩子洗碗的？”
“哈，你想當家庭婦男麼？”
“恩，我想當。”我們幸福着，是這樣的幸福，又能持續多久？老天，你怎麼這麼殘忍？
“瑞，你說對流星許願，會成真嗎？”
“呵呵，傻瓜，那只是人的寄託美好願望而已，如果能成真就好了。”這時候，我知道 燕子又想到那些傷心的事了，“燕子，別多想啊。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你的。”
燕子依偎在我懷裏，像個小孩，過了一會，她睡了。
我反覆的想着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可是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煩亂中結束，看着熟睡的燕子，我心裏想：如果，如果……如果又能怎樣？有些事實，是改變不了的。我輕輕的撫摸燕子的頭髮，看着窗外的燈光，看着遠方，若有所思……
燕子讀書讀的少，讀書還是可以的，只不過是深奧點的看不懂。她也不喜歡看那些書，喜歡看一些歷史。有一天她就問我：“瑞，我們漢唐盛世的時候是不是很厲害啊？”
我說：“那當然了，可以說疆土無限的大啊。怎麼了？喜歡看歷史？”
“恩，可以瞭解過去。”
“那就看吧。”
“瑞，找到工作了嗎？”
“找到了，明天過去上班，還是挺輕鬆的。”
爲日子就會這麼平淡的、幸福的過着，誰知道，一個電話打破了平靜……
“喂？你是？”
“哈，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啊？”
“你是誰？”
“我李紫嫣啊。”平淡幸福的生活讓我忘記了這個女人。
“你怎麼有我電話的？”
“向阿姨要的啊。怎麼了，你那麼害怕我啊？”
“我在市裏玩呢，你要不要過來啊？”
“對不起，我很忙。”說完掛了電話。
燕子那頭傳來了話：“是誰啊？”、
“沒誰，一個朋友。”
“哦……”女孩很容易吃醋的。
可以說這個李紫嫣，徹底打破了我們的平靜。事後我想，當初的相親，真的是個錯誤。可是上天就是喜歡這樣，冥冥之中什麼都註定好了的……
第二天我就去上班了。是經理助理，因爲我做過，所以覺得很輕鬆，經理也很滿意。下班，回家，一桌子很香的飯菜。
“燕子，你做的？”
“不是，我出去買了一些你愛吃的，喜歡嗎？”
“恩，挺好的。”正在吃飯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王瑞啊？你在哪呢？吃飯了嗎？一起來吃飯吧。”
“對不起，我在忙。”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燕子看出了我表情不對勁：“瑞，是誰？”
“沒誰，以前的一個朋友。”燕子沒在多問，可是我知道，她內心滿是疑惑。
沒過多久，又打過來。
“你怎麼這麼煩？”
對方先是沉默，而後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又和阿姨不喜歡的女朋友和你在一起呢啊？”
這女人真讓人厭惡，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厭惡她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在一起，分開了。”
“是阿姨和我說的，她讓我看着你。”
“你有什麼權利？你是我什麼人？”
“呵呵，如果你讓我查出來的話，你自己知道後果吧。”
我當時真想一個耳光抽上去：“你也別威脅我，我不怕你查什麼的！”說完，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燕子看到我有點生氣，問：“瑞，怎麼了？”
“我媽派個人來市裏看着我，那個女人還很囂張的說查我，我要查什麼。我怕什麼？和你在一起怎麼了？不就是HIV麼？老子TM不怕HIV。”
燕子輕聲說：“瑞，別這樣，別折磨自己。其實和你生活在一起，燕子已經很開心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選擇離開。”
“不行，絕對不可以！”我嚴詞拒絕了。
燕子看着我，眼神裏想訴說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
我發了一條信息：別以爲你查我就會怕，別威脅我，別打擾我，不然你會後悔的！
她沒有回。
爲什麼兩個人相戀，會遇到這麼大的阻撓？是因爲燕子的病嗎？呵呵……我傻傻的問自己。
“燕子，最近我得去公司的單位住，我擔心她會向我媽說我們還在一起。”
“恩，好的。”
“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吧，也就幾天。”
想起這個女的，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矇混過關，可不敢再發生什麼意外了。
單位的宿舍說實話，根本就沒有人住。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自己租房子住（我也一樣）。我去住，領導還高興的不行，因爲終於有個人能看宿舍了。
“其實我也住不了多長時間。”
領導說：“沒事，沒事。”
簡單的收拾收拾房間，我就躺在那裏，回想着李紫嫣的話。我有點怕，我撥了電話過去。
“喂？呀，是你啊。怎麼還主動打電話給我呢？心裏有鬼啊？”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心計真的挺深。
“呵呵，我有什麼鬼？我只是想告訴你，別打擾我的生活！”
“沒鬼？沒鬼你怕我什麼？”
我沉默了一下，冷冷的說：“反正我告訴你別打擾我的生活，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那行啊，你請我吃飯，這樣我就不會查你了。”
女人，你總要得到點什麼才肯罷休的麼？
“好吧。”我無奈的答應着。
到了飯店，她站在門口等我。找了個位子坐下，她開口很直白：“王瑞，你很喜歡那個女生是麼？”
被她這麼一問，我反倒有點迷茫：“已經分開了。”
“呵呵，是麼？那就好。”
我擡起頭，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我怕。我擔心燕子會因爲她的出現，而又一次讓我們分離。
“你說吧，怎麼樣才能放過我？”我用着懇求的語氣。
“你都分開了，還要我放過你什麼呢？”
“我的意思就是怎麼做，你才能不打擾我？”
“這樣啊，我想想，和我交往半年。”
“什麼？！不可能！你死心吧！別說交往半年了，半個月都不可能，我不喜歡你。第一次見面我不就說了麼？所以真的希望你別打擾我。”
事後我才知道，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媽媽的指示。因爲媽媽不信任我們會分開。
“換個條件可以嗎？”
“這個嘛，你讓我想想。”
“你肯定沒有和這個女的分開。”等了半天，她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火了：“你有完沒完？我說了分開就分開了，我不喜歡你，隨便你怎麼樣。以後，你別想威脅我！再見！”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走的時候心裏有一種感覺，這女的，不會就這樣放手。
回到家，我心煩，給燕子打電話。
“喂？瑞，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燕子溫柔的聲音。
“沒事，就是想你。燕子，如果你沒有病多好。”這是我認識燕子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和她這麼說，以前我總是安慰她，可是現在的我，真的很苦惱。
燕子沉默了一會：“瑞，我知道你心裏的苦，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什麼都知道。”
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哭泣的聲音，我心疼了。那時候我就在心裏發誓，永遠不會再和燕子說這樣的話。
“燕子，別哭，沒事……”
掛了電話，我放了心情差到了極點。放了首歌：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的那樣愛我……
聽着歌詞，內心無比的難受，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
在宿舍住了一個星期，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煎熬。
我回家了，打開門。熟悉的一切，只不過燕子沒在家。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閉上了眼睛，想像着我們的那些記憶。我能聞到，那熟悉的味道；我能感覺到，燕子的溫柔，她的善良。
“瑞，你在幹嘛呢？”燕子看見我的舉動，很納悶的問我。
我一把將她抱入懷裏，燕子將頭輕輕的靠在我懷裏。我們就這樣擁抱着，其實我們知道，一路走來，我們承受了多少常人不能承擔的痛苦。我們在堅持着，我們在和命運反抗着。
良久，燕子說：“瑞，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我和燕子來到樓下的小區裏。夕陽落下，景色真的很美。
“瑞，我們開車去海邊吧，好嗎？”
“好。”雖然不知道燕子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請求。
一路上開着車，我們都沒有說話，來到海邊。燕子快速的下車，跑到海邊大聲的對着大海喊着：“王瑞，我愛你，我愛你……”只是不停的重複這一句話。
其實我知道，她是內心一直壓抑的。我哭了，我來到燕子面前，用很堅定的眼神看着她。然後，我說：“燕子，我 也 愛 你。”
燕子哭了，哭的很傷心。周圍的人像這邊看來，似乎這一句話把以前的苦難都淹沒了。那一刻，只屬於我和她。
我們做在海邊，看着海水涌來、退去。燕子買了一瓶水，把水到掉，拿了一張紙，上面寫着什麼，她不讓我看。寫好了蓋好了蓋子，把瓶子仍的很遠，很遠……
燕子對我說：“有願望的人，把願望寫在瓶子裏，仍進大海，願望會實現的。”
“是漂流瓶嗎？傻瓜。”燕子用無比眷戀的眼神看着我。
我們回到家。
“瑞，今天和我一起睡可以嗎？”
“可以。”
燕子躺在我懷裏：“瑞，我小的時候經常幻想着，會不會有個騎白馬的王子來。”
“呵呵，女孩都喜歡騎着白馬的王子麼？”
“你，就是我的王子。”
整夜，我們聊天、談心。燕子小的時候沒什麼朋友，長大後也是一樣。
“那你怎麼不學習繼續讀書呢？”
“我想過，可是我身上沒有錢。而且那個時候，他對我很好。”
一聽燕子提到那個混蛋，我就咬牙，狠狠的說：“這樣的人，早死早好。”
“在一起之後我才發現，他只是想得到我。我工作賺的錢，要給他，而他去賭博。還有……”
“別說了，你別說了。”我手劇烈的顫抖着。那時候，如果這個人在我面前，我想，我會殺了他。
“瑞，別這樣，都過去了。有你就好了……”
“恩。”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裏……算了，不多想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燕子像個小貓一樣趴在我懷裏。這是第一次燕子主動讓我和她住在一起，我們之間，只有擁抱。
我輕輕的起身，都弄好了以後，我出去買早點。
“小懶豬，起牀了，太陽曬屁股了。”
燕子聽見我的話，笑了：“你壞死了，你說誰是小懶豬啊？你纔是，你纔是。”
“恩，恩，我是，我是小懶豬。小懶豬把早點買回來了，你要不要吃呢？”
“要。”
看着她，我覺得，真幸福。
每天的日子，上班，下班之後，回家。燕子總會一如既往的對我微笑，我已經很滿足這樣了，只要不發生什麼事，我就滿足了。
媽媽來過電話，我沒有直接的說李紫嫣的事。因爲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
一天晚飯後，我和燕子在看電視。手機突然響了。
“喂？王瑞，是我。”我一聽到這個聲音，內心就有點怕，因爲燕子。
“是你啊，有什麼事麼？”
“你在哪？我想和你見面。”
“對不起，我現在不方便，改天吧。”
“呵呵，和她在一起麼？”
“你說什麼呢？”我掛了電話。這個女人老是這樣糾纏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沒有多久電話又響。
“我想見你。”
“好吧，你在哪？”我想借這個機會來個了斷，可惜我錯了……
來到約定的地方。
“王瑞，我能感覺的出來，你一定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你怎麼老是問我這個問題？在一起怎麼樣？沒在一起又怎麼樣？你有權力管麼？”我知道我自己的話比較狠，可是爲了燕子，沒辦法。
“呵呵，我是沒權力管。王瑞，我只想告訴你，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我暈，別來了行麼？一見鍾情我最不相信。”怎麼老發生我身上？我心裏想。“我們不合適，不怕告訴你，我這個人很花心的，所以纔會和她分開。我不想傷害誰，所以……”我以爲這麼說，她會放手。
誰知道她來了一句：“沒事。”
“我暈，你怎麼這樣？天下男人那麼多，你怎麼非得糾纏我，是不是我媽？”事後證明我的話是對的。
她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看着她的背影，思緒回到了我媽的身上……
回到家，燕子就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有事？”
“沒有啦，一個朋友。”
“哦……”
我已經累了，不想和燕子解釋什麼了，因爲這樣會只讓她擔心。
也許平淡總會被打破……
媽媽最近的電話打的比較頻繁，我心裏想：那個女人一定說什麼了。
“媽，是不是叫紫嫣看着我呢？”
“什麼啊？沒有啊。”
“媽，您別解釋了，我知道。您是愛我的。”
“兒子，”媽媽打斷了我的話，“我知道你們不可能那麼容易分開的。可是，兒子，你聽媽一句勸可以嗎？你們沒有未來的。”
“媽，知道了。我們沒發生什麼的，您不用怕傳染。媽，叫那個女人別查我了。我沒和她在一起，放心。”
“恩，好。”其實我知道，媽媽不會放棄的。哎，真難，我們就好像地下工作者一樣，明躲暗防，真累。想想心裏酸酸的，可是這一切值得。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雖然很小心。可是，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p#副標題#e#
“喂？媽啊。”
“兒子，你答應媽的事沒做到吧。”
我心忽然顫抖了一下：“怎麼了媽？”
“這裏有你和那個女孩的照片。”
我心想，完了。
“你馬上回家，馬上，立刻！”
聽完媽媽的話，我腦子裏一片空白。雖然紙包不住火，可是怎麼這麼快？
李紫嫣……
我撥通了電話：“恭喜你，你成功了，我也說過你會後悔的。”說完，我掛了電話。
“燕子，跟我回家。”
“什麼？”
“跟我回家！”
“瑞，你怎麼了？”
“媽媽知道了，我打算坦白。”
燕子沉默了。
“真的要這麼做嗎？”
“總要面對的。”其實，我內心已經忐忑到極點了。
回到家，媽媽看見我帶燕子回來了。
“你給我滾出去，你不要再來糾纏我兒子了，滾！”
我早知道會這樣。燕子害怕的往後面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爸爸一臉嚴肅的看着我，很嚴肅的表情。
“媽，您聽我和您說。”
“不用聽，讓她滾，馬上！”
“媽！讓我說話行麼！我和燕子認識有一段時間了，我知道你們因爲她的病，而反對我們。媽，您知道燕子經歷了多少苦難麼？我們一直沒做什麼事，我只是想照顧她，這有什麼錯？一年多了，您看我被傳染了嗎？沒有！您在害怕什麼呢？”
聽完我的話，媽媽上來就是一個耳光。
“你這麼做，想過我們當老人的感受嗎？啊？她能生孩子嗎？她早晚要死的！你們有未來嗎？放着好女孩你不要，你非得要個有病的，還是個愛滋病的。你是不是有病？她怎麼染上的啊？”
“媽！您太過分了！”
燕子轉身想離開，而且已經哭的很傷心。
“媽，我今天既然把她帶來，也打算明告訴您，我們不會分開的！”
“你……你……”媽媽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一直沒開口的爸爸說話了：“兒子，你真的做了這樣的決定嗎？”
“是的，我決定了。”
“那好，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青天霹靂一樣的話，打在了我的頭上。
“爸……”
“你不用說了。滾！！！”
“阿姨，叔叔，我會離開王瑞的。你們不要和他斷絕關係。我知道我的出現打破了你們一家的平靜生活，對不起。王瑞，謝謝你，我走了。”說完掙脫開我的手跑了出去。
這時候，我真的顧不上父母了，因爲他們都在氣頭上，說的都是氣話，我知道的。我追了出去，我上去抓住燕子。
“你怎麼了？”
“你放開我！！！”燕子第一次對我大聲的吼，“阿姨說的對。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的照顧，我們沒有未來的！”說完轉身離開。
“燕子，你再往前走一步，你信不信我也會自殺？你信不信？不信你就試一下。”燕子聽完我的話，站住，回頭，用一種害怕的表情看着我。
我慢慢的走了過去，燕子還是站在那裏沒有動。我輕輕的將她擁入懷裏：“別擔心，沒事的，沒事的。”
燕子沒說話，只是在哭，那種撕心裂肺的哭。我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李紫嫣，你完了。
我還是帶燕子回家。
“好吧，既然斷絕關係。我把東西拿走。”我冷漠的說着，爸爸低頭一聲不發。
媽媽這時候控制不住了：“兒子，媽求你了，媽真的求你了。你難道真的想讓媽給你跪下嗎？媽求你了，離開她吧，行嗎？”
聽着媽媽的話，我覺得心已經疼的要死了。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媽，兒子知道自己錯了，可是燕子真的很需要我，我們有感情了。您就真的忍心拆散我們麼？她的病，我不在乎，媽！”我看見爸爸眼角里的眼淚，從小到大，我很少見到爸爸哭。
“兒子，你起來。”爸爸對我說，“那個女孩，你過來。你愛王瑞嗎？”
“我愛。”
“你既然愛他，只有你離開他，他纔會幸福，你願意嗎？”
我想說什麼。
“你別說話！回答我，孩子。”
“叔叔，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即使離開了他，我想，我只有去結束自己的生命。其實我的命是王瑞的，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叔叔，對不起，我不能答應您。但是您放心，王瑞絕對不會得病的，我保證！”
父親用一搖頭，養天長嘆，說了一句：“上輩子我造了什麼孽啊！”
媽媽在一旁泣不成聲……
許久，爸爸說：“起來吧，我同意你們了。”
“什麼！？你腦子進水了嗎？你是不是想把兒子害死？你個老混蛋。”媽媽在撕打着爸爸。
“聽我說！既然你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同意你們。但是，你答應過我的，你必須要做到，不然。即使你不自殺，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聽見了麼？”
燕子很害怕的點頭……
媽媽在一旁哭。我當時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了。爸爸答應了，我應該很開心，可是我怎麼有種家破的感覺？
“起來吧，起來吧。”燕子把我扶了起來。
“爸，謝謝。”爸爸沒有說話。
“媽，別哭了。兒子對不起你們。”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啊！”每每聽到這樣的話，我心都是像真扎一樣的疼。遇見了她，可是偏偏是個無法治癒的病，我的家也一點一點在破着。現實總是殘酷和無情的，我心也累了，很累……
“媽，我們回去了。”在經歷這場大的風波之後，我的心，已經是疲憊到極點了。
媽媽沒有說話，爸爸也是沉默着。我知道，沒有哪個父母願意看見兒子這樣。
“對不起。”我心裏一直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四
回到家，我對燕子說：“我累了。”說完，就一下子躺在牀上。我閉着眼睛，思考着今天的一切。兒子不孝！想到這，我哭了。
燕子坐在我旁邊，她輕輕的撫摸我的頭髮：“瑞，對不起。”
我看着她，搖了搖頭。
“我們去旅行吧。”
“你想去哪？”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都行。我想去散心了，因爲發生的事，我真的有點承受不了。”
悲劇就是把幸福一點一點的撕碎。
“去麗江吧。”我說道，“那裏是寧靜的小鎮，沒有人認識我們，沒有人知道我們的故事。”
“好。”
簡單的和父母說了我們要去的地方，他們沒有反對，而是叫我們玩的開心點。其實我知道，最難受的就是他們。
買好了飛機票，我對這個城市已經很累了，是心累。燕子從來沒做過飛機，當在高空中的時候，她看見雲朵，說：“好美……”
“恩。”我隨聲應着，其實我心裏在想着我的父母。
我們沒有跟團，而是自己旅行，我喜歡這樣的旅行。
到了麗江，先是給父母抱了平安，然後就在機場附近找了個旅館。一進到賓館，我就躺到牀上，還是一個字，累。
燕子依舊乖乖的在我旁邊。我睡着了，很快。在迷糊中，我感覺有人親了我一下。是燕子嗎？還是在做夢？我醒來，原來是燕子。她看見我醒了，立刻離開我遠遠的。其實我知道，她沒有親嘴，而是額頭，想想我就有點心酸。
“你怎麼了？”
“瑞，對不起。我不想和你有過多的接觸，可是……”
“我知道，我知。”我知道她內心的痛苦，“其實這樣不會傳染的，你怕什麼？”
燕子讀書讀的少，她認爲她的病只要碰上就會傳染。所以我經常會給她講解一些關於HIV方面的知識，現在好很多了。
我將她抱在懷裏，我能做的，只有這樣。
“乖，別多想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去看風景。”我住的旅館兩面是那種很古樸的房子，中間是小河流水，我喜歡這樣的寧靜。
清晨，我看見陽光的時候。心裏總是會充滿着希望。可是這回，我內心卻無比的惆悵，因爲父母的事，對我的打擊，還遠遠沒有緩和過來。
我們一路走，一路看，而且請人照相。那時候，真的很美好……
“瑞，你看那。”
“啊？什麼？”
原來是同心鎖，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我走近了，好多把鎖頭在那裏。燕子上
前掛上了鎖，鎖好了之後，把鑰匙扔進了河邊。我當時看她的表情，眼神裏是眷戀，和哀傷。看着流水，我若有所思，卻不知道想什麼。呵呵，人總是很奇怪的動物，我一直這麼想……
“瑞，前面有個算命的老先生。要不要去看？”
“我暈，江湖騙子你也信啊？雖然有看的好的，但大部分都是假的。”
“走吧，走吧。”
我不知道當時燕子爲什麼執意讓我去，我無奈的跟着她走了過去。燕子坐了下來，算命。老先生看了看燕子，又看了看我，問道：“是算富貴，還是兇吉？”
“隨便什麼好了。”燕子回答道。
“那是寫字，還是生辰八字？”他問的還真詳細啊，我心想着。不過我總認爲騙子都一樣的，呵呵。
“算字。”
“王”，“瑞”，燕子在紙上面寫着，老先生看了燕子的字。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您這不是廢話麼？我心想。畢竟歲數很大了，至少要學會尊重別人。
“當然是真話了。”燕子回答道。
“從姑娘的字上面來看，這個男孩在你心裏很重要。可是，你們有緣無份，而且經歷了很多磨難，最終還是會分開。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燕子走吧，騙人的。”我安慰的說道，燕子更加的哀傷。
“年輕人，給你句忠告，離開這個女孩。”
我冷笑了一聲說了句：“謝謝忠告，不過不可能！”
爲什麼？怎麼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當初看病的醫生、我的父母，連算命的都這樣說。難道真的是命嗎？可是爲什麼要讓我們相遇？想想心裏就煩亂，和燕子離開那裏。
燕子一直沒有說話，我知道，她心裏很難過。
“燕子，別亂想了，那都是騙人的。”我安慰着。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瑞，他說的對。”燕子冒出來這麼一句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們就這樣沉默着。上天有時候真的喜歡和兩個人開玩笑，我忽然想到了王菲的一首歌，流年：
有生之年 假如相逢 終不能倖免
“瑞，晚上我們看星星好不好？”
“好啊，看星星。燕子，你不是想看見流星吧？”我問道。
燕子沒有說話。
“對了，你上次在海邊那個漂流瓶裏寫的是什麼啊？我一直很好奇。”
“王瑞，如果有來生。我會愛你一輩子！”
聽完她的話，我心被什麼東西撕扯着，很疼的感覺，這就是我們的痛苦，一對情侶的痛苦。我怨恨這個世界，我怨恨周圍的一切，我討厭看美麗的風景，我討厭……我思緒混亂的想着，我看着燕子，對她說：“我們有未來！ 我們一定有未來！我們可以領養小孩，我們可以好好治病，你可以多活很多年。我們可以和別的情侶一樣幸福。我們可以，我們可以！”說着，我流出了眼淚，那是壓抑在內心的痛苦。
“瑞，你別哭，你別哭。”
“沒事。”這時候電話響了。
“喂？爸啊，怎麼了？”
“兒子快點回來吧，你媽急病住院了。”
“什麼病啊？”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
“心臟病。”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燕子問我怎麼了？
“我媽突發心臟病住院了，得馬上回去。”
我和燕子做晚上的飛機直接飛回了北京。下了飛機，急忙趕往醫院。
“媽，您怎麼了？您沒事吧？兒子回來了，不怕了啊。”看見躺在病牀上的媽媽，掛着輸液瓶，臉很憔悴。
“爸，怎麼會這樣？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不知道，你媽媽從你和燕子走了以後，老是擔心你，說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我當時就說了幾句，你媽她就心臟病發作了。”聽完爸爸的話，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
燕子在一旁安慰着父親，一邊小聲對我說：“瑞，你和爸爸回去吧，我來照顧阿姨。”
“不用，你也挺累的。你去休息吧，我來。”
“哎呀，你回去吧，我真沒事。伯父，您也累了，讓瑞陪陪您吧。醫院有我在就好了，有什麼事我會打電話給王瑞的，回家休息吧。”
“燕子，辛苦你了。”
在回家的路上，爸爸對我說：“兒子，燕子是個好女孩，我知道。從她第一次來咱們家和我的談話中，我能感覺的出來，她很愛你。只是兒子，她的病你要知道……”
“爸，別說了，我知道。在這個問題上我比任何人都痛苦，我現在能做的只有好好的照顧她，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爸爸，謝謝您，謝謝您的理解。”
爸爸沒有說話，其實我知道，哪個父母都不願意看到自己孩子這樣。只是他們沒有辦法。
回到家，我和爸爸簡單的說了幾句，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來到媽媽的病房，看見燕子趴在媽媽的牀邊睡着了。
“燕子，燕子，醒醒。”
燕子迷糊的看着我：“怎麼睡着了……”
“你太累了，去回家休息吧，這裏有我和爸爸就可以了。”
“瑞，我沒事，我不累。”
“聽話，回去吧。”
“不用了，我就在這睡會就行，我真的不累。”
“那先吃點東西吧。”
簡單的吃了飯，燕子就在醫院休息了一會。這時候媽媽也醒了過來。
“媽！兒子不孝！媽您覺得身體怎麼樣了？”
“好很多了，兒子。昨天是燕子守了媽媽一個晚上嗎？”看着睡着的燕子，媽媽問道。
我點了點頭，媽媽沒說什麼。
“老頭子，我要出院，回家。”
“哎呀，現在怎麼能出院？還在觀察期間，在住幾天吧。”
“不行，我受不了醫院的藥水味道，我要出院回家。”
我當然也是反對的：“媽，再住幾天觀察觀察吧。”
“不用了，媽真的沒事了，只不過是被你爸氣的。”
“媽，對不起，怪我。”
“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嗎？”我能想到，媽媽依然還在生氣。
“媽，回家的話，燕子怎麼辦？她……”
“你看呢？”媽媽反問的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媽，您看，您能不能讓燕子？？”
“行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可以，來吧。”
在家裏住的那段時間，燕子可以說照顧我媽，比我們都心細。買藥，中藥她熬了，讓我來喂媽媽喝，洗衣服……等等吧。
媽媽有點感動了，有一天把我叫過來對我說：“兒子，燕子要是沒有病的話，媽其實很同意你們的。只是……”
“媽，我知道……”內心的酸楚又一次涌上心頭。
燕子不和我們一起吃飯的，任憑我說盡了好話，她也是不肯，所以我只能答應她。
過了半個月，左右媽媽已經好了很多了。
“ 媽，我和燕子就回去了。您有什麼事，馬上打電話給我。”
“兒子啊，媽沒事。就是你，照顧好你自己。”我看見媽媽的眼角里，是淚水。
“知道了，媽。”
“ 燕子，認識你這麼久了，我好像沒送過你什麼東西啊。”
燕子笑着說：“不要啦，有你在身邊，給我任何東西，我都不稀罕。”
額，我腦子裏醞釀了一個想法，一個很浪漫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就出門了。
“燕子，我有點急事，先出門。”
我開着車，在市裏各大花店轉着，因爲一般人只是買玫瑰，可我不一樣。
來到了一家比較大的花店：“內個，你們可不可以做一個全是玫瑰的心？然後裏面寫上她的名字，就好像花園那種用花做出來的標語一樣，能做麼？很漂亮的那種，錢不是問題。”
小妹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您等一下，我去問老闆。”
過了一會老闆出來了：“做是可以做，不過價錢很貴。現在雖然不是情人節，不過按照你的想法，要花幾千塊錢。”
我當時把錢直接預付了一半：“這是定金，做好了那一半再給。”
“先生，請問你想做好了放在什麼地方？”
哎呀，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過。我腦子快速的轉了一遍，我說出了三里屯。因爲那地方人多，我就是想讓很多人看見。那時候我心裏在笑着：燕子，等着屬於你的浪漫吧。
“大概多久可以做好？”
“需要三天時間，請問是白天還是晚上？晚上的話，可以安裝燈光。”
我說：“晚上。”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燕子問我：“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啊？”
“沒事，一個朋友知道我旅遊回來了，叫我聚會。”
“那你說有急事。”
“哎呀，我不一着急，就寫上了嗎？”我心裏在甜蜜的笑着。
等待的三天，我去三里屯，選了一個比較好的位置。錢有時候，真的是萬能的。還弄了一個很大的音響，可是在放什麼歌上，我有點猶豫不決。終於我選了一首歌，叫“我可以”，因爲歌詞很好聽：
我可以 陪你去看星星 不用太多說明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這句歌詞打動我了。
三天時間飛快的就過去了，佈置好了一切，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了，指手，比畫什麼的。人挺多，正是我希望的那樣。花是用玫瑰百合，各種漂亮的花，組合起來的，具體我也說不出名字。總之，很拉風。我晚上特意沒回去。
“喂？”是燕子的電話，我知道她會打過來的，“瑞，你在哪？”
“啊？我在三里屯呢，你快點來，我有急事。”
“瑞，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你趕快來吧。”說完掛了電話。
等待……一直在等待……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時候，我示意音響師傅，可以放了。燕子這個傻丫頭還不往我這面看，一直打我的電話：“喂？瑞，你在哪？這裏好吵，有人在放歌，你在哪啊？快點出來，我着急，你別嚇我啊。”
“我看見你了。”我回答着，慢慢的，我在電話裏指引燕子來到那個地方。燕子看見眼前的一切，傻傻的愣在那裏，這時候大家似乎知道女主角是誰了。大聲喊着：“親一個，親一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能感覺的出，很是羨慕。音樂還在緩緩的放着，我走到燕子面前，對她說：“喜歡嗎？”
她一下子緊緊的抱住我，圍觀的人更加大聲的喊：“親一個，親一個……”
我輕輕的在燕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愛你。”
燕子不說話。
周圍的人依舊喊着，過了一會，燕子對我說：“瑞……”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我用手做了個噓的表示。那一刻，我們是拉風的，那一刻，我們是別人眼中幸福的情侶。可是，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
這時候，在衆人的圍觀之下，我拉着燕子的手跑開了人羣。跑了一會。
“瑞，我累了。”
我停了下來：“喜歡嗎？”我問道。
“喜歡。”
“燕子，其實親吻不是那麼容易得HIV的，可不可以……”
“不可以！”
可是當時我的心情實在沒法控制，長時間的內心壓抑，經歷的磨難，我不顧燕子的反對，她想推開我，可惜和上次一樣，她沒我力氣大。
其實只有幾十秒，她掙扎着，慢慢的不掙扎了。我看着燕子，即使傳染上了，我也不後悔。
燕子哭了，我知道，是感動。這樣的戀愛真的會讓人很累，普通人是不會理解的。
“瑞，謝謝你。”
“對我不要說謝謝，因爲你在我心裏，明白嗎？”
燕子用愛的眼神看着我。
可是，明天真的會很美好嗎？我雖然告訴自己，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而我選擇了面對，卻又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們擁抱的時候，燕子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我正在納悶是誰在破壞這麼美好的氣氛。
“瑞，我接個電話。喂？你是？”簡單的對話，我發現燕子的臉色變了，變的很害怕。
“是誰？”我問道。
“瑞，沒有，一個朋友。”
“朋友？那你怎麼這麼害怕，是誰？”燕子沒有說，而是說她累了想回家。#p#副標題#e#
回到家，燕子就一個人頹然的坐在牀上。
“燕子，怎麼了？到底是誰？”
“瑞，是他。”
“我草！”我當時聽到這個他已經怒火完全剋制不住了，我冷冷的問道：“什麼事？”
“他說，想見我。”
“好啊，好啊，見面好，見面太好了。”
“瑞，你想怎麼樣？我不想他傷害你。”
“傷害我？哈哈。”我當時的情緒完全失控，我說，“正愁我找不到機會呢，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瑞，別去見他好嗎？我不會理他的。”其實燕子是擔心我做出什麼事來。
“沒事，沒事。”
燕子很害怕，因爲在她面前，似乎沒什麼事這個人幹不出來的。可是，那時的我，就一直想找出這個王八蛋。現在，機會來了。
晚上，燕子睡着了，我拿起她的電話，記下了那個電話號碼。我雖然面對的只是一串數字，可是，我的內心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王八蛋，你死定了！
早上，我就對燕子說：“你多休息會吧，我出去一下。”
“瑞，答應我。”
“嗯，我答應你。”
在走出房門的那一瞬間，我撥打了那個電話。
“喂？”讓我噁心的聲音。
“請問，你認識燕子麼？啊？認識，認識，我的女人。”
“呵呵，你的女人？敢問你現在在哪裏啊？我是燕子的一個朋友。”
“朋友？你是她什麼朋友？”
“ 什麼朋友？呵呵。”
“男朋友？哎呦，你真是賤的可以啊，你也是HIV患者吧？哈哈哈哈……”
“呵呵，兄弟，你敢告訴我你在哪裏麼？我和你聊會天，說說燕子的事。”
“大爺會怕你？滾來吧。”他說了地址。
車在路上高速的開着，我想我超速行駛了。呵呵，我哪管的了那麼多。車的後備箱，是我買好了的棒球棍。
王八蛋……王八蛋……我嘴裏一直唸叨着……
車子來到了這個地方。我一眼就看見一羣流氓樣子的人，站在那裏。我下了車，他們很意外，看看車，又看看我。
“哎呦，還是個有錢的主呢，我就是XX，你就是燕子的男朋友啊？我昨天沒事，就想和她上牀了，所以打了個電話。哎呀，這個小娘們還找了個大款。”
我笑着：“呵呵，今天來就是讓你和她斷絕聯繫的。錢我帶來了你們等會，我去後背車廂裏拿。”
他們狂亂的笑着。
我慢慢的走到車的後備箱，看着眼前的棍子。那時候，我就在想，燕子，替你報仇了！
我快速的拿出棍子，朝剛纔那個人衝了過去。他們顯然還沒反映過勁來，一棒子打了過去，那個人用手擋了一下，大叫着。旁邊的人，已經拿了磚頭、棍子，反正什麼都有。我當時就死死的打他一個。我感覺身後火燒一樣的疼。
“我X你嗎的！今天我就死在這，老子TM也得廢了你個王八蛋！”血，在烈日的陽光下，那麼刺眼。我的頭，我的身體，已經麻木了。他們一夥的人害怕了，我依然死死的和那個人扭打着。被打開，我繼續，我不知道。我當時腦子裏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認得他的樣子，只打他一個。過了一會，我躺在了地上，昏厥的時候。我聽見了警笛聲……
燕子……燕子……
當我醒來的時候，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迷糊的睜開眼睛，爸爸、媽媽，還有燕子。燕子一看見我醒了。就大聲的喊着：“醫生，醫生……”
我當時頭疼的不行，媽媽在一旁哭泣着，燕子也是，眼角里的淚光……
我衝動了嗎？我問自己。
沒有！！！我當時內心的想法很快駁斥了自己。
醫生對我結論報告是：身上多處骨折，腦震盪。
而那個混蛋，和我差不多。
警察對我做筆錄的時候問我爲什麼會打起來。我的回答就是：他們找茬。
“就這麼簡單？”
“是啊，就這麼簡單。不信你問他們去。”我擔心燕子會被牽扯進來，那個混蛋和我說的雖然不一樣，不過他沒有提燕子。
“你很有可能被刑事訴訟。”
呵呵，我早知道這個結果。
媽媽對警察說：“憑什麼啊？我兒子被打成這樣，還得負刑事責任？警察同志，那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媽媽哽咽的說着。
爸爸一言不發。
“對不起，法律不講人情。我們會做近一步的詳細調查。”
住院的期間，燕子每天對我照顧的非常好。
“瑞，你太傻了，不值得。”
“不，你錯了，值。”
警察的訊問結果出來了，果然燕子還是被牽連了進來：“經過我們的調查，是因爲一個叫燕子的女孩對嗎？”
我沒有說話。
“等着法院開庭吧。”冷冷的話。
不過我沒有後悔，一點也沒有。
爸走到我面前說了我一輩子都難忘記的話：“你是不是認爲你很英雄？很偉大？你想過自己的父母嗎？”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法院經過審理，有目擊證人看到，是我先動的手。那幫混蛋，可以說自己自衛了。對他們的處罰相對來說輕。因爲爸爸給了那混蛋一些錢，而且請的律師也很厲害，我被判了有期徒一年，緩刑一年。
律師和我說：“只要你表示好點，在這一年內別在出什麼問題。一年之後，法官會根據你的表現對你進行宣判。說白了點，就是隻要在這一年別犯法，就可以免除你的刑法。”
“謝謝律師。”
“當然這也要看你自己，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力。”
律師走的時候對我說：“千萬要表現好點，可以申請減刑，慢慢的法官就會考慮。你這不是什麼大事，記住了啊，有事打電話。”
我心裏想着，呵呵，錢。
在醫院住了三個月，我出院了。走出醫院的那瞬間，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自己好像重生了一般。我拉着燕子的手，對她說：“燕子，我們回家。”
“喂？是阿姨嗎？王瑞今天出院了，現在我們回家。您放心……”燕子不忘給媽媽打個電話。
我接了過來，媽媽一邊對我說注意身體，一邊警告着我。
我問爸呢？她說：“你爸現在不想理你，過段時間就好了。你啊，惹這麼大的事，要不是你爸跑前跑後的，你說你可怎辦？”
“對不起……”
“行了，早點回家。”
“知道了。”掛了電話。
“燕子，我想去海邊了，能陪我去嗎？”
“今天才剛出院，再休息幾天好嗎？”
“沒事，我想看大海。”燕子扭不過我，就答應了。
坐着的士，我看着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城市。嘴裏說了一句話：“如果那天，我死了，就看不到這美好的風景了。”
燕子緊緊的拉着我的手：“瑞，以後別這麼傻了，如果你死了，燕子活着也就沒有意義了，知道嗎？”
來到了海邊，我看着大海，內心不平靜。想着燕子，想着父母，想着一路走來的過程……
我也和燕子一樣，弄了一個漂流瓶，上面只寫了兩個字：幸 福……
可是幸福，哪裏會那麼簡單？
五
以後的日子，燕子每天陪在我身邊。我們逛街，吃飯，看電影。上天似乎總要在人幸福的時候，把人給拆散。
燕子的病情，加重了。說實話，你們不知道得了HIV身上起的疙瘩，以及身體上的各種變化，一般人看了會覺得噁心，而我看了只有心疼。
我每天陪她去醫院做檢查，燕子那天忽然對我說：“瑞，你走吧，離開我吧。我是不是要死了？這一天遲早會來的，你能陪我這麼久，謝謝你。”
這時候我反問了她一句話：“你對我是不是感激，是不是因爲你是一個HIV患者，我和你在一起，你纔會感激我？”
燕子拼命的搖頭。
“那好，還記得你送給我的戒指嗎？你看，我一直帶在手上。還有我們衣服上的字，叫什麼？不離，不棄。我王瑞，是不會放棄你的！有病，我們就好好治病。你別亂想，聽話。”其實我知道，燕子是怕拖累我。
“燕子，我知道你怕拖累我。王瑞不是那樣的人，你放心，還記得我們看的電影嗎？現在我告訴你：我們不會錯過。”燕子躺在病牀上，哭出了聲，我的心被撕裂般拉扯。想想認識到現在，如果真的可以讓她治好，哪怕我們只有很短暫的時光，我也願意和他在一起，哪怕我們死了，哪怕……我也哭了，我們在釋放心裏的壓力。
“燕子，看着我的眼睛。我 愛 你，用一輩子來保護你，即使你全身腐爛，即使你死了，我也會守護你。看着我，看着我，王瑞，愛你。”
那一刻，我們相對無言；那一刻，我的心，充滿了希望。
“醫生，病情很糟糕嗎？”其實我知道比，以前要嚴重的多。
“嗯，病人現在全身出現身淋巴結腫大，需要住院治療，你是她家屬嗎？”
“我是她男朋友。”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醫生惋惜的搖着頭……
“醫生，世界上真的沒有治好的先例嗎？”
“沒有，概率是0，有自行好轉的。不過沒法知道具體是怎麼好的，不過那樣的概率真的是0，希望她配合治療，還是可以多活很多年的。”
“謝謝醫生。”
“燕子啊，沒什麼大事，配合治療一下就很快會好的。”
“瑞，我自己的病，我知道。其實有時候我真的想，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我牽掛你。”
“傻瓜，別想死了啊，還是可以治好的呢。哈，你不想一起去海邊了嗎？你不想和我結婚了嗎？傻瓜，怎麼能說死呢？燕子，我出去買點吃的。”轉身，我走出了病房，失聲痛哭。
我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那一刻，我多麼想有人告訴我，她的病是可以治好的。現實總是把我拉回殘酷的現實中。
“來，是你喜歡吃的，炒雞蛋啊。”我喂着燕子，內心的感覺無法訴說，似乎要訣別。
吃完了飯。
“累了嗎？休息會吧。”
“瑞，你回去吧。”
“哎呀，我回去幹什麼？”
“沒事，你別老擔心我，快點睡吧。”
我拉着燕子的手，慢慢的，她睡着了。我輕輕的在燕子的脣邊吻了一下。
我愛你，即使再多麼殘酷的現實，卻阻擋不住兩顆相愛的心。雖然，未來，我不知道；雖然，我不知道，我們還能走多遠……
這時候媽媽打來電話了：“喂？兒子，燕子的病情惡化了嗎？”
“恩，有一點，我現在在醫院。沒事，治療一下就好了。”
“兒子啊，媽媽真擔心你這樣下去……”
“媽！我沒事！燕子是怎麼照顧我的，我想你自己也看到了。我不能拋棄她，我還有點事，先掛了啊。”思緒混亂着，痛苦、折磨、壓抑，所有人生該體驗的感覺，我體驗到了。老天，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其實我多麼想，這只是一個玩笑。
我時常幻想着，燕子在某一個清晨站在我面前，是一個健康的女孩子。
我時常幻想着，我能和她穿上潔白的婚紗，走在紅地毯上。
我時常幻想着，我們老了以後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在搖椅上訴說着年輕快樂的時光。
每每想到這些，就心痛不已。我可能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疲倦的睡了……
起來的時候，頭有點痛。
燕子已經醒了。
“啊，怎麼睡覺了？你餓嗎？我出去買吃的。”
“傻瓜，我纔不餓。剛吃完沒多久，又要吃，你以爲我是小豬嗎？你纔是小豬。”
我納悶燕子的開朗：“嗯，我是小豬。”
燕子笑了，對於我們。笑都那麼奢侈。
“瑞，累了就多休息會吧。”
“我沒事，”說實話，我真的有點困，“那好，我睡一會。”
“嗯。”
我閉上眼睛，可是我總覺得燕子有點怪怪的，我總覺得不踏實。
起來。
“燕子，燕子。”我發現，燕子不在了。我心一驚，我似乎能感覺到她要做什麼。
“燕子，燕子。”我整個走廊裏大聲的叫喊着，可是沒有人理我。這時候醫生跑了過來，我嘶吼着說明了情況，醫生趕緊叫醫院的工作人員幫忙找。可是找遍了整個醫院，都找不到燕子。
燕子，你在哪？千萬不要做傻事。
因爲我知道，她能做出來。
這時候，發來了一條信息：瑞，我走了，我會記得你的好。
我發瘋的打了過去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瘋了，我跑出了醫院：“燕子，燕子，你在哪？？？”我放聲大哭，周圍的人圍了過來，我哭着喊着：“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着病人衣服的女孩？我求求你們了，幫忙找找吧，我求求你們了！”
“小夥子，我剛纔好像看見一個女孩朝那邊走過去了。”順着阿姨手指的方向，我跑着，用盡了全部力氣。我已經沒時間思考真的和假的了，“燕子，燕子……”我聲音嘶啞着，沒人應答。那時候，我頹然的坐在路邊。
燕子，不要死！
想着，想着，我又站了起來。繼續發瘋的跑着，喊着燕子的名字。我覺得的心跳就要停止了。
腦子一片空白，我無力的坐在路邊，嚎啕大哭。
心，很疼。
我忽然發瘋了一樣，喊着：“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們？我們要幸福的生活。老天，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啊……”我朝天空大聲的吼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我看着他們，那一刻，我覺得他們都很好笑。
“哈哈，哈哈……”我笑着。
他們議論着，用手指着……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我迷糊的眼中，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燕子嗎？燕子，是你嗎？”
“瑞！”燕子哭着跑了過來，推開人羣，把我緊緊抱在懷裏。
我是不是在做夢？我推開燕子，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很疼……
“燕子，燕子，爲什麼要這樣？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當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瑞，對不起，對不起。”
我一步跑過去，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我想用死亡來結束。可是，現在我下不了那個心，我腦子裏總是有你的影象，我放不下你，我放不下你，我放不下你……”燕子不停的重複着這一句話。
我當時的心情已經無法形容了。
別再離開了，我只說了這一句話。
相互擁抱着，衆人依然在圍觀。
“如果你死了，我想，我的生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這就是我們的辛酸，我怨恨世界、我怨恨HIV、我怨恨那個王八蛋！！！
我站了起來，對着周圍的人喊着：“我王瑞，要娶燕子當我妻子。”說完，拉着燕子走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燕子一言不發。我也一直沉默着。。
“你願意嫁給我嗎？”我問道。
燕子沒有說話。
“你願意嫁給我嗎？”
“瑞，你現在太沖動了。”燕子用害怕的表情看着我。
我停了下來，看着她的眼睛：“你，願意嫁給我嗎？”
燕子忽然用很大聲的話對我嘶吼着：“我們沒有未來！我沒有未來！！！”
是啊，我們沒有未來。雖然我一直安慰自己，雖然我一直安慰自己……
我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好了，回去吧。”
回到醫院。
“燕子，不管怎樣，別再想不開，別再想不開，我真的怕了。”
燕子依舊一句話不說。良久，她說：“我想折千紙鶴。”
我當時不知道燕子怎麼會冒出來這麼一句：“好啊，好啊。你教我怎麼折。”
燕子折的紙鶴很漂亮，燕子看着紙鶴，眼神，一直注視着我：“瑞，我唱歌給你聽吧。”
認識燕子這麼久，我從來沒聽過燕子唱歌：“好啊，你唱什麼？”
“百年孤寂。”我心忽然一冷。
安靜的聽着燕子唱完整首。我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是無奈，是心酸。
“別多想了，早點休息吧。”燕子沒有說話，躺在那裏，閉上了眼睛。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思緒萬千，卻不知道內心在想什麼。是波瀾過後的平靜嗎？我不知道，是內心深處的掙扎嗎？我不知道。也許，這一切讓我太累了，纔會胡思亂想。緣份，呵呵，我冷笑着。
我想着燕子唱的歌：
心 屬於你的 我借來寄託 卻變成我的心魔
你 屬於誰的 我剛好經過 卻帶來潮起潮落
如果，如果，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是無奈嗎？我不知道，在無法治癒的病魔面前，我被打敗了嗎？燕子被打敗了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思想就這樣繼續混亂着，混亂着……
“起牀了，起來吃飯了，小懶豬。”我輕聲的叫着燕子。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珍惜現在。
我微笑的叫着，燕子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
“看什麼？你不是小懶豬嗎？哈，快起來吃早飯吧。”
“瑞……”我知道，燕子在驚歎我的轉變。
“你怎麼了？不吃飯你不會餓嗎？”燕子哭了，我輕輕的擦乾了她的眼淚。
“別哭，以後我們的世界裏，要幸福的笑着，要幸福。即使我們沒有未來，即使我們以後什麼都沒有，至少，我們在一起。”
“王瑞，謝謝你。”
“恩，謝謝我你就要多吃點。”
燕子笑了，我很喜歡看見她笑，雖然很少……
以後的治療中，燕子很配合，病情算是遏制住了。
“醫生，怎麼樣？”
“恩，情況還不錯。不過，還不是很樂觀。現在可以出院了，出院以後要多注意，有什麼問題馬上來醫院。”
“知道了，謝謝醫生。燕子，可以出院了。”
燕子手裏拿着筆和紙，在畫着什麼。
“你在畫什麼啊？”我走近一看，是一個男孩和女孩，站在一起。周圍有太陽，有個小房子，還有象徵小河的波浪。
“瑞，這就是，我希望和你的世界，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世界。如果有來生的話，那時候……”
我忍住眼淚：“別亂想了啊，今天出院。你看，病情都好轉了不是嗎？”
“恩，知道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樣都好。瑞，我想去孤兒院看看。”
“啊？我一愣，你剛出院。休息幾天再去吧，好嗎？”
“沒事，我只是去看看。”
“好吧。”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孤兒院的生活是怎樣的，畢竟燕子在那裏長大成人，我也很想去看看。
來到燕子以前生活的地方，燕子對我說：“現在這裏比以前好多了，我看見好多孩子和阿姨一起玩耍，他們天真燦爛的笑容，讓我心酸。”
燕子走到些孩子面前，孩子們用好奇的眼光看着燕子。
“瑞，能去買些蛋糕嗎？我想讓孩子們吃。”
“好的，好的。”我快速的跑去蛋糕店，因爲買的數量比較多，我叫他們送過來的。孩子們一看見蛋糕，就高興的不得了。這時候，那個陪着孩子的阿姨走了過來。
“謝謝你們。”
燕子說：“我以前也是孤兒，而且在這裏生活過。”
阿姨若有所思的想着。
“來啊，阿姨給你們切蛋糕。”孩子們笑的那麼純真。
“好了，回去吧。”我說着。
我和燕子上了車，燕子在車子開動的時候，眼睛一直注視着那個孤兒院。
“燕子怎麼了？”我問道。
“沒事，想起了過去。”
“過去的就過去吧，你也是不能選擇的。”我只能這樣安慰。
車子開出了燕子的視線以外，我看着車外的風景，一言不發。燕子拉着我的手，我忽然又想起了燕子那句話：如果有來生……如果真的有來生……
燕子的電話滴滴滴的響了起來。燕子的朋友很少，幾乎可以說沒有。
“喂？”接完電話燕子的表情有些高興。
“瑞，你猜是誰？”
“我怎麼能猜的出來？”
“是一個朋友。”
“朋友？”
“恩，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只不過很長時間沒聯繫了，她也來北京了，想和我見見面。自從知道自己有病了之後，我就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很少和別人聯繫，只是和她聯繫過幾次。”
“ 嗯，用不用我陪你去？”
“當然要了。”
我和燕子來到約定的地方，是個挺有情調的小酒吧。
“王雪，這是我男朋友，王瑞。”
這個女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過了會，她說了句：“男 朋 友？ ”
“嗯，是啊，男朋友！”
我當時心裏就已經對她有點厭煩的感覺了。
“燕子，怎麼了？”
“燕子不能有男朋友麼？”
“啊，不是，不是……燕子，你們認識多久了啊？”
燕子簡單的把我們認識的經歷還有發生的故事。說了，女孩用驚歎的眼光看着我……“好男人，哈哈。”她的笑，讓我有些不安。
這時候，她向我說道：“我們都姓王，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我冷笑道：“呵……”
“你做什麼的啊？你爲什麼喜歡我們燕子啊？”問了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
我討厭了，因爲我還記得李紫嫣那個女人，從來沒有忘記。
“燕子，病好點了麼？”
“嗯，王瑞照顧的很好，我現在很幸福。”說完用眷戀的眼神看着我，我們四目相對。有些時候，話不必說，都在心裏。
“啊，那就好。我這次來北京沒什麼事，順道來看看你。嗨，帥哥，方便留電話嗎？”
“呵呵，不方便。”我冷言拒絕道。
“哎呀，燕子，你看，還是個專一男。”
燕子笑着。最後就那麼不了了知。
走出酒吧，我去開車，她也開車來的。車很好，寶馬5系，40多萬。我當時心裏在差異，女孩年齡不大，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呵呵，算了，別人的事，我想那麼多幹嗎？
“燕子，上車，我們回家吧。”
“嗯，王雪，再見，有事打電話。”
“王瑞，你覺得她怎麼樣？”
“誰怎麼樣？”
“我的那個朋友啊。”
“沒怎麼樣啊，能怎麼樣，不知道爲什麼？”燕子見完她就老是問我關於她的一些印象。
我直截了當的說：“沒印象。”
過了幾天。
“喂？燕子嗎？我是王瑞。”
“燕子在洗手間，你有什麼事嗎？”
“哎呀，是你啊。我待的無聊，一起出來玩玩啊？”
我本想拒絕，可是無奈，燕子走了過來：“喂？啊，好，好。瑞，我們難得見一次面，去玩會吧。”
“好吧，好吧。”我有點煩，兩個女人一臺戲，這話真沒錯。
她們逛街、買衣服，我就幫忙拿東西。 遊長城、去故宮……
“燕子啊，能幫我們照個相嗎？”
“什麼！？你要和我照相？”這女的心裏怎麼想的？我當時心裏想。
“啊，”燕子愣了一下，“好。”
“對不起，我不有點不舒服，能不照麼？燕子，你累嗎？休息會吧。”那時候我看她的眼神，似乎有那麼點嫉妒。反正女人的想法，總是很奇怪的。
“照個像會死人啊，你還擔心燕子吃醋啊？”她叫囂的語氣。
我最討厭別人用這種語調和我說話：“對不起，我說過了，我不舒服。”
燕子這時候走過來打圓場：“瑞……”
我點頭示意：“沒事。剛纔對不起，我有點火大，向你道歉。不過，我是有點不舒服。”
那女的沒說話。
“燕子，我先回去了啊。”
“好，好的。”
“瑞，其實她很好的。只不過我們小時候的經歷，她找了一個很有錢的男朋友。”
我當時心裏想：呵呵，包養。
“那男的只是在玩她。”
“她自己也知道，不過分手後給了很多錢。”
“呵呵，不自愛的女人。燕子，你聽我說，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利，即使命運悲慘，如果你自暴自棄，連上天都不會看的起你。天下女人多了，都像她這樣麼？燕子，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你嗎？我喜歡你的單純，你的善良，你的體貼。不要說病，那沒什麼可怕的。懶豬，我肚子餓了，要不要吃蛋炒飯？”
燕子久久的看着我，輕輕的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其實每一次燕子的主動，我都覺得，那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
“好了，我去做飯。等會啊，小懶豬。”
燕子笑着。
“今天我餵你吧？”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行，我就餵你吃。”
“嘿，瑞，你怎麼了？”
“沒怎麼啊，餵你，餵你。”我像個孩子一樣。
“好吧……”
看着燕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內心的幸福感無法言語。
“滴滴……”又是電話聲響。
“喂？媽啊，怎麼了？”
“沒事，兒子，就給你打個電話。燕子的病好點了嗎？”
“恩，好多了，現在吃飯呢。”
“其實是你爸要和你說話。”
“爸……”
沉默了一會，爸就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p#副標題#e#
“不用擔心我們。”說完掛了電話，內心涌起了心酸。
“瑞，是伯父和伯母嗎？”
“恩，沒事。她們就是問問你的病情。”
“喔……”
燕子喜歡看一些愛情類的電影，似乎她想要發泄內心的情緒。可是我知道，她一直壓抑着，我也是。出去散心吧，黃昏總是那麼美。我喜歡看夕陽落下，燕子靠在我的旁邊，我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摟在懷裏。我總是喜歡這樣，其實我知道，我怕失去，而燕子，也是一樣。
“瑞，你說古代真的有那些情侶居住在深山裏，與世隔絕，過着兩個人的幸福生活嗎？”
“啊，這個，應該有吧……”
“那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燕子，你怎麼了？我們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可是，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呢？沒準哪一天，我就要死了，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不記得你，不記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燕子，亂想什麼呢？”我只能這樣安慰。其實我知道，我的話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始終逃不過病魔的糾纏，逃不過。內心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幸福，請不要離開……
“瑞，你有沒有想過，去找一個屬於自己真正的幸福？你們可以結婚，可以生小孩，可以相互陪伴到老。其實，上天對你很不公平。”
我想說什麼，被燕子壓了回去：“你別說話，聽我說。你知道嗎？認識你真的很開心，我愛你，可是逃不過終究是逃不過。我一直在拖累着你，改變着你的生活方式。你給我的愛太多了，我已經滿足了，我不敢再去奢求什麼了。瑞，如果你能找到一個自己愛的，我會放手。”
聽完燕子的話，我的心被刀子扎一樣的疼。難道，這就是宿命嗎？不，我在逃避，逃避……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
“好了，我們回家吧。你太累了，想太多了。”
一個人躺在牀上抽着煙，那是種麻痹自我的感覺。這時候，我聽見燕子的喊聲：“瑞，瑞。”我急忙跑了過去。
燕子嘴裏喊着，我過去抓住她的手。
“不要離開……不要離開……”她是在說夢話，可能是夢見什麼了吧。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我有的只有心疼。
“放心，我不會離開的。”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一旦認定了，是改變不了的。看着她熟睡的樣子，我複雜的情緒有很多。王瑞，一個病讓你害怕成這樣嗎？我反倒我自己。我沒有怕，只是，只是什麼？只是燕子說的未來，珍惜現在就好了。我覺得我是個雙重性格的人，我喜歡和自己對話，這是認識燕子之後改變的。也許，我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以後的幾天，我儘量不會和燕子說這些傷感的話。因爲我知道，她累。我繼續說這樣的話，只會讓她傷心和難過。
“滴滴滴……”電話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我禮貌的應答着。
“我是王雪，有時間嗎？出來玩啊。”我打破頭都想不到，這個女人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
“燕子，是不是你告訴她的？”燕子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現在有點事，不方便。”我掛了電話。
我有點生氣：“燕子，你怎麼把我手機號告訴她了？”
“沒事的，王瑞，她是個好女孩。”
其實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是燕子的陰謀，導致後來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她好不好和我沒什麼關係，別讓她煩我。”我有點怒氣。
燕子似乎不害怕，只是“哦”了一聲。
我想到剛纔的話：“對不起啊，燕子，我剛纔脾氣有點大。只是……”
“瑞，不用解釋。我明白的，我理解……”
我總是覺得她很奇怪，是因爲那個女人嗎，我不知道……
“瑞，今天王雪叫我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本想拒絕，可是心想燕子在，也沒什麼事吧。來到一家KTV夜總會，我本身很厭煩這種地方的，我喜歡安靜。走了進去，我看見她坐在那裏，微笑着迎了上來。
“來了啊，喜歡唱什麼歌？”
我坐在燕子旁邊，不得不說，她唱歌還可以。
“你唱什麼歌啊，帥哥？”
“我不會……”
“哎呀，謙虛什麼呢？”
“我真不唱。”
“不唱，那我們來划拳。”
“我不會。”
“那喝酒？會不會？”
我想，如果不答應她一些事情，她總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很奇怪燕子一直沒說話，也沒有看我，只是一直坐在那裏，思考着什麼。
“好吧。”
我一直陪她喝酒，連續幹了幾杯，她才肯罷休。
“瑞，你們玩，我出去一下。”
“我陪你去……”說着要起身，可是腦袋忽然一暈。我當時心想，酒裏有東西，完了……
“燕子……”我用最後清醒的意識喊了她的名字，可是燕子沒有回頭，而是走了出去……
六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清晨，我赤裸的身體躺在牀上。旁邊的不是別人，正是王雪。那時候，我點燃了一根菸，回想着昨天的一幕：我只記得我喝了酒，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電影情節？哈哈，看着自己，我覺得真髒。看着這個讓我噁心的女人。
“哎呀，睡醒了，小寶貝？”
“是燕子讓你這麼做的嗎？”我冷冷的問道。
“雖然你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不過小寶貝，我好喜歡你。”
“X你媽，我問你是燕子讓你這麼做的嗎？”
她聽見我的叫罵聲，也火了：“你跟我這裝什麼純情少男呢？你TM愛燕子嗎？你們男人都安的什麼心思啊？你以爲我不知道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告訴你，就是燕子讓我這麼做的。怎麼樣？怎麼樣？”她說着，說着竟然哭了，“你把你對她的愛分給我一點會死嗎？我做你情人。”
“哈哈，”我狂笑着，“太TM好玩了，我一直最信賴的女人，竟然出賣了我。”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憤怒了。原來燕子在這期間一直和她保持着聯繫，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聯繫的。她把我們認識的經過，發生過的事，都告訴了她。
我看了看她，說了一句：“你讓我覺得噁心。”說完穿上衣服。
等我拉開房門想走，她說了一句話：“你記住你今天的所做所爲，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來試試看。”
我打了燕子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回到家，屋子裏什麼都沒有動。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我拿起來一看：
瑞：謝謝你一直照顧我，燕子對不起你。昨晚的事是我和她計劃了很久的，雖然我沒有告訴過你，不過我還是不想拖累你。我走了，我不會再自殺了，你放心，和她去找屬於你們的幸福吧。
燕 留
看着眼前的紙條，我一時說不出話來。計劃了很久？哈哈，好，真好。我把紙條撕的粉碎，那時候，憤怒戰勝了理智。
我打了王雪的電話。
“小寶貝，想我了嗎？”
“燕子在哪？”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呵呵。麻煩你轉告她一句，謝謝她的計劃很久。”說完，我掛了電話。我走出房門……
“喂？我草，王瑞，你小子多長時間不給我來個電話啊？”
“你在哪？我想出去喝酒。怎麼了？草。”
“你哪那麼多廢話，出來不出來？”
“出來，出來。”電話那頭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因爲忙着燕子的事，彼此之間聯繫少了。
我們做在小攤外面。
“老闆，來十瓶啤酒。”
“王瑞，你小子，不能喝別逞強。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和我說說。”
“沒事。”有時候朋友就是這樣，知道你不想說，他便不會再問。
“那好，今天我陪你，我們一醉方休。”
“你最近怎麼樣？”
“我啊，我還能怎麼樣？你不知道我是三好男人麼，晚上七點之前必須回家。你看我，也不抽菸了。告訴你啊，咱可不是怕她。咱是爺們，得有氣度，你說是不？”說完哈哈一笑。
“恩，現在的我，實在笑不出來，還是你幸福。”
“我幸福什麼？每天忙着上班賺錢，還得受妻子的管制。不過話說回來，我老婆每天做好飯等我回家的時候，真欣慰啊……”
聽着簡單的描述，我忽然哭了，到把他嚇了一跳。
“你小子怎麼挺長時間不見，你眼淚還多了。”
“沒事，沒事。”
那夜喝的很晚，我不知道吐了多少次。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你看你這樣子，還能走的動道麼？你把我仍旅館就行了。”
“真沒事啊？”
“沒事……”我頭劇烈的疼着，很疼，酒精真的是麻痹人的很好東西。
早上醒來，頭依然很疼，不過比昨天晚上好多了。那時候，我沒有去想任何人，心麻木了嗎？呵呵。
“喂？媽啊，是我，兒子啊。”
“怎麼了？沒事，就想給你打電話了，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別擔心。”
“兒啊，燕子怎麼樣了？”
“燕子，還好……”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沒事媽，我掛了。”
我不想去找誰，也不想和誰說話，就那麼呆呆的在旅館裏。一直到晚上，肚子叫，才提醒我。我看外面天已經暗了下來，整個白天，我把和燕子認識的點點滴滴從我腦子裏過了一遍。想着，想着，就會難過的不行，不過我沒有哭。
“滴滴滴……”又是讓我討厭的電話聲。
“喂，小寶貝，你在哪呢？”我掛了電話，她又打來，我沒接，她繼續打。
“你有完沒完？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點錢？恩？”我說着狠話。
“呵呵，王瑞，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你在我眼裏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別想燕子了，她不可能回到你身邊了。”
“那我也不會和你的，你放心，放一百個心。”掛了電話，關機。
我走出旅館，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那麼平淡，那麼真實。我似乎是活在幻境裏的，和一個計劃了很久的女人，我知道她是怕拖累我，可是這樣的手段，我接受不了。女人的心思，你真的別去猜。
我吃了飯，坐在路邊，傻傻的看着路人。腦子裏什麼都沒想，只是那麼呆呆的看着……
心 屬於你的
我借來寄託 卻變成我的心魔
你 屬於誰的
我剛好經過 卻帶來潮起潮落
都是因爲一路上 一路上
大雨曾經滂沱 證明你有來過
可是當我閉上眼 再睜開眼
只看見沙漠 哪裏有甚麼駱駝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 沒甚麼執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 本來沒因果
一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
……
腦子裏想着燕子唱的歌……
那好吧，既然你選擇了，我也選擇。我起身，回家。那時候我彷彿可以看見自己的背影。那時候，我感覺有一雙眼睛似乎在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的心，被傷了。
回到家，是那麼熟悉的感覺，可是卻又那麼遙遠。我打開音樂播放，聽着歌，憂傷的旋律充斥着我的內心。我終於忍不住，我大聲的哭了出來，眼淚一直在流淌，看着我們的照片，我用思念回憶着過去。
燕子，你在哪？我知道你的苦衷，你在哪？你在哪？
我無力的坐在那裏，也許一切就應該這樣結束吧，也許本來就是不應該開始，也許。 這只是命運的一個玩笑……
我的思想不受我的控制了，我看着手上的戒指。也許幻想始終就是一個幻想，經歷了太多的阻撓，最終我們都被打敗了。我想把照片撕的粉碎，可是，我真的做不倒。我能看見她的微笑，我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我把手機開機，我撥通了王雪的電話。
“我求求你，告訴我燕子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王瑞，你就那麼在乎她嗎？”
我哈哈大笑，掛了電話。眼淚卻又流了出來，流吧，讓情緒放肆的發泄吧。那些幸福的記憶，那些我們的記憶，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撕的粉碎。
過了一會，她打了電話過來：“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不需要。”
“你別亂想，我是怕你出什麼事。”
“哈哈哈哈……怕我出事？你們女人就是喜歡這樣。”狠狠的掛了電話。
我躺在牀上，她沒有打過來。
“被打敗了……被打敗了……哈哈……”我嘴裏重複着。
我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拿啤酒。我忽然很喜歡自己這樣了，房間裏凌亂不堪，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我都覺得很陌生。因爲一個女孩嗎？哈哈。我指着自己說：“她們計劃了很久喔，計劃了很久喔……”
我撥通了王雪的電話：“喂？你在哪？來我家。”我說着。
“王瑞，你怎麼了？”
“來我家！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不是要我把愛分給你一點嗎？我同意了。”
“你現在是衝動。”
“你管我衝動不衝動？你如果現在不來，以後不要再來煩我。”我指着自己說：“你要報復，哈哈……”
來到家，王雪看着頹然的我。忽然說了一句讓我很心疼的話：“我幫你收拾收拾房間吧，亂死了。我知道，你很在乎燕子，可是她這樣做的目的，你不知道嗎？你很明白的。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女孩，不怕告訴你，我爲什麼這樣，我能選擇嗎？”
聽着她的話，我忽然覺得，是啊，燕子不也是一樣麼？
她在收拾房間，我走了過去……她有點閃開我，我把她抱住。我想去親，她反抗，我執意繼續。慢慢的，她不抵抗了。那時候，我心裏在想着燕子。
“王瑞，也許這一切太突然，你接受不了，我理解。你知道嗎？燕子每次和我說你們故事的時候，是多麼渴望和你在一起，但是她做不到，而我能……”
我沒有理會她。其實那時候和她上牀，我只是在發泄着內心的情緒。
“你是不是把我想成燕子？”
“呵呵。”我笑着，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壞。
“不過我告訴你，既然我們都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你就別想逃。如果你想玩我，那麼你會後悔。”
“哈哈，你可別嚇我啊，我膽小。”
“試試？”
我沒有說話，其實我自己也知道這樣做對她很不公平。爲什麼要傷害一個人，兩個人？
王雪對我照顧很好，說實話，每天會做飯，會安靜的陪着我。可是隻有我內心自己知道，她並不是我想要的。
“你和燕子是在孤兒院認識的？”
“恩，我們一起長大，後來因爲選的路不同，也就很少聯繫了。當我知道她感染了HIV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那王八蛋。我們之後的彼此聯繫就很少了，直到她遇到了你。”
“你還記得不記得你媽第一次知道燕子的事？你回家住的那段時間，從那時候開始，燕子就和我說起你。一開始只是聊聊，不過後來成了訴說。慢慢的，我覺得你是個好人。燕子有一天忽然和我說，雪，你和他在一起吧。剛開始我還是反對的，慢慢的，我選擇接受。”
“爲什麼？你從來都沒見過我？連我什麼樣都不知道。”
“不，我看過，在燕子的房間。”我忽然想到燕子弄的結婚照片。
“你知道嗎？你以爲你心疼，其實燕子比你難受多了。她哭訴着求我，而我呢？一直是在玩。燕子是不會騙我的，你是個好男人。”
“呵呵，”我平靜的笑着，內心卻波濤洶涌，“別說了，過去了。”
可是，真的過去了嗎？
“你回去吧，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想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王雪愣了一下：“呵呵，不可能？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吧？如果你是玩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我平靜的說：“我是報復你。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你走吧，隨便你的讓我後悔。我這條命隨時等着你來拿，對不起。”
她哭了，蹲在牆角。
“爲什麼？你難道就那麼討厭我嗎？”
我沒有說話。
“爲什麼？燕子就是你的全部嗎？你知道不知道？我把你當做我的男人。”
“哈哈，男人？你既然能這麼說，那我問問你，你們是怎麼欺騙我的？我不會原諒你，還有燕子。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你們以爲隨便找個人，來和我過一輩子，我就幸福了是嗎？我現在告訴你，我王瑞不是那樣的人。你聽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其實看着她難過的樣子，我心裏比任何人都難受。爲什麼我要傷害一個人？惡性循環嗎？報復嗎？我不知道。
她開口說道：“是不是我做什麼都不能讓你喜歡上我？”
我沉默着。
“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我依然沉默着。
她轉身要離開，說了一句話：“別老喝酒，少抽點菸，對胃不好。飯做好了，在桌上。”
我當時腦子不知道怎麼了，一把過去將她抱住。是感動嗎？是愧疚嗎？是心疼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哭的更加厲害了，我也哭了。也許正是因爲她簡單的一句話觸動了我那根敏感的神經。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會被某一句話，或者某一件事而打動。也許正是因爲燕子的離開，我才明白了什麼叫珍惜眼前。燕子說的對，她不能給我的，前這個女人可以。而我爲什麼還要去傷害她？
那一瞬間，我動搖了。我把自己的防備打破了？可是，真的會幸福嗎？
“瑞，你接受我了嗎？”我聽着熟悉的話，思緒彷彿能看見燕子的影子。那一幕幕在我眼前回蕩。
“恩，我接受你了。”
她放聲大哭：“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我等了多久？其實我很怕你會走開，你知道嗎？我在社會上碰見的人太多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值得託付一生的男人。我怕會失去你。我答應你，我會比燕子好一萬倍十萬倍的照顧你。”
“別說那麼多了，餓了吧，去吃飯吧。”其實我當時還是在想念着燕子。
“我不餓。”
“我也不餓。”
“你能讓我抱會你嗎？”她說着。
“好。”
其實，雪兒是個很漂亮的女孩，而且比我有錢，比我有很多錢。但是我卻不是那樣的一個人，也許正因爲這樣吧，她纔會喜歡。至於現在到處炫耀的富二代，我只能說：把你炫耀的錢，去幹點有意義的事，那樣我會佩服你。
她那天說了很多話，小時候，長大後，情感，失落，迷茫。
而我，多是沉默。
“瑞，你想過和我結婚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沒有，我們還需要時間。”
“恩，我們還年輕，你還不怎麼了解我呢。放心，我會好好的。”她說着趴在我懷裏。
那時候，我腦子裏想的還是燕子。
時間就那麼飛快的過着。我忙着上班，而她，總是做好了飯等我回家。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會給你安慰，會給你鼓勵。也許被她打動了吧，不要說我花心，在你們經歷這些風風雨雨之後，心，也會變的疲憊，也會想找一個安慰的港灣。我也是個人，是個需要愛的人。
那一天，我們在吃飯。我忽然給媽媽打了電話。
“喂？媽，我和燕子分手了。”
媽媽先是很詫異，然後對我說：“兒子，你自己的選擇，你覺得好就好。”
其實我能感覺的出來，媽媽是很高興的，只不過她沒說，我理解。
“媽，我交了一個新的女朋友。哪天我帶回家給你看看，我們認識有一兩個月了。”
“好啊好啊。”媽媽高興的答應着，她沒有追問我怎麼這麼快就找了新女朋友，只是很高興我的做法。
我當時說的時候，心，還是會疼。
雪兒很高興的看着我：“要去見家長嗎？ 哈”她開心着，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那時候我想，也許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吧，那麼平靜，那麼幸福。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我那時候只想了這麼多。
雪兒買了好多東西，給媽媽的補品、衣服，還有給老爸買的酒。
“不用買那麼多。”
“那哪行，第一次見面，不買點好的怎麼行。”
“你放心啦。”我答應着。
我是坐她開的車回家的。
“媽，這就是王雪，我和您說的那個女孩。”
媽媽很喜歡。只是爸爸有些沉重的表情。
媽媽和她聊家常，聊一些女人說的瑣事。
“王瑞，你怎麼會和燕子分手的？”
“沒事，爸，我累了，和她在一起累了。”
“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子嗎？你爲了她和我們斷絕關係都能做出來，怎麼會分手？”
“爸，別問了行嗎？”面對爸爸的追問，我只感覺到一陣心疼。
“算了，兒子，我還是告訴你，你自己選的路，你走好就行了。”
“爸，您有白頭髮了。”看着爸爸的白髮，我內心滿是愧疚。
“沒事啊，人老了不都有麼。你看你爸體格，好的很，要不要比賽？”爸總是喜歡和我比賽跑步，其實他是跑不過我的。
“別了，您的身體……”我說着。
“哈哈，小看你老子了。”
“沒有爸，只是我擔心您身體不好。”說着我哭了，是我太對不起家裏了，那麼自私。
爸爸走了過來，摸着我的頭髮：“兒子，你身體流着我的血。我和你媽媽從小把你帶大，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思？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要照顧好自己。”
“喂？老婆子，你囉嗦不囉嗦啊？人家女孩第一次來，你就說那麼多話。”爸爸說着。
“要你管啊，你們男人啊，總是喜歡這樣。我們聊我們的，聊天你還大男子主義了，王雪啊，告訴你，以後要是王瑞敢欺負你，你回來告訴我，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恩，好，知道了阿姨。瑞，你聽見了嗎？”
我沒有說話。
“我們家王瑞可是個好男孩啊……”說了一大堆好話。
“媽，累不累？要不要和點水在誇我？誇我也不能這樣誇的吧。”
“你個小兔崽子，長大了是吧，有能耐了是吧，還敢教訓起你媽來了。”
“阿姨，我會好好珍惜他的，我會好好珍惜他的。”王雪朝我看來。那時候，她似乎想從我眼神裏要一個答案。
我目光很堅定的迎向了她。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在心裏拼命的對自己說。其實，是想忘記燕子。
晚上，我問她：“怎麼樣？”
“還好啊，你知道嗎？阿姨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都不好回答。你會不會覺得現在結婚太快了一點？”
“呵呵，肯定不行。”
她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說：“恩，需要一些時間。”她睡着了，看着她睡覺的樣子，我腦子裏想着結婚的場景：我能想到我給燕子的浪漫的玫瑰，還有那戒指……想着想着，我煩躁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說：忘了她吧……
黑夜，我看着窗外的月光，那麼寂寞……
我想到了自己的緩刑：“你知道這個事嗎。”
她說：“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呵呵，即使有事，我也會等你出來。”
就在複雜的心情中，我度過了人生的失落時期。雖然有她的陪伴，可是，還是會難過。看見某一些事，某一寫場景，心情就會自然的低落。在等待的日子裏，雪兒依舊是那麼的照顧着我，一無反顧的。
有一天，我忽然接到爸爸的電話。
“喂，兒子，今天是你緩刑到期的日子，律師已經給我打電話了。”
“是嗎？好的，我知道了。”如果不是爸爸的提醒，我真的忘記，時間過的這麼快，和燕子分開半年多了。
“雪，今天爸打電話來，我今天緩刑到期，明天要去法院。”
“我知道了。”看的出來，她很擔心。
我安慰着：“沒事，沒事。”
“鑑於表現良好，有期徒刑半。”聽着法院的宣判，我還是會覺得，重。
律師表示盡力了，媽媽哭了，哭的很傷心，雪兒也是。爸爸對我說：“好好表現。”
“我知道。”那一刻我就在想：我是一個囚犯了，一個失去了自由的囚犯，一個人生上有污點的犯人……我思緒混亂着。
當我被帶進監獄的那一刻，看着緩緩關上的鐵門，我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當時的心情……
我以爲會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去做很繁重的工作，不過還好，我是被安排在了相對簡單而且輕鬆的工作：做手提袋子。後來我才知道，是雪兒給了一些錢。萬惡的社會，雖然她是在幫我……
管教在我進來第一天就對我說：“好好表現，你家裏人已經和我說好了，你放心，我不會難爲你的。不要在這裏打架，不然對你不好，好好幹活。”
每天的工作簡單而且枯燥，其實監獄裏的生活，和電影上的有很多不同。我的宿舍住了六個人，大家都不怎麼愛說話，彼此間的溝通很少。每天早上六點要起來，7點準時出操，我看着身穿囚服的我，忽然間那麼陌生。
“鑑於你表現良好，減刑……”
“減刑……”
原本半年的監獄生活，實際上我只有三個月，這還要多虧了雪兒，她幾乎每到家屬探親的時候，都回來。那時候，我真的很感動。
“父母都好，你放心。”
“恩，”我點着頭，“謝謝你。”
回想着這些，我的心情就無法平靜：是該忘記她了，珍惜眼前的人，珍惜眼前的人。我告訴自己……
我們一家人出去吃飯，算是接風吧，說着有點可悲。我喝了很多的酒，爸爸也是。走回去的時候，我執意讓二老留下來，可是他們不同意。
“兒子啊，早點回去休息。雪兒啊，我把我寶貝兒子交給你了，照顧好啊。”
“恩，知道了，阿姨。”
回到家，我腦子暈暈呼呼的。
“你等一下，我要吐……”
她扶我到洗手間。
“你出去吧，我自己弄。”
“沒事，哎呀。”
“不是，有點髒。”
“哎呀，都說了沒事了。我不是你女人麼？這點事，算什麼。”這時候她忽然表現的像一個江湖好漢。我當時不知道怎麼形容，腦子裏只想到這個詞……
她拿瞭解酒的東西給我。我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有這個天性，她們都喜歡用手摸男人的耳朵。燕子是這樣，她也是……
“謝謝你。”我看着她，腦袋很疼。
“別說話了，早點睡覺吧。”
迷糊中我睡着了，我好像夢見了燕子，她在看我笑，然後等我走近了，她一下就消失了……
我醒來的時候，雪兒已經在我旁邊睡覺着了。我問着自己：燕子不知道怎麼樣了。忽然我覺得自己很可笑，不知道怎麼了，內心又一次難過了起來。算了啦，不要想了，你現在不是很幸福嗎？內心深處的一個聲音告訴我。是太累了，我慢慢的起身，我怕把她吵醒。
她起來的時候，我剛好買早點回來。我聽見她喊我的名字，而且是很急促的那種。我跑了過去。
“怎麼了？我去買吃的了，你怎麼了？”
她竟然哭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怕你離開，我怕你走。”
我暈，怎麼買個早點都出這麼多事，我心裏想。
“傻瓜，我怎麼會走？你對我的好，我知道，你放心。”
“恩，那就好，”她不哭了，“我要吃早飯，我餓啦”
女人，真的陰天快，晴天快。
“我們去旅行吧。”王雪說着。
“額，你確定要去旅行？”
“嗯。”
“去哪？”
“去哪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
多麼熟悉的話……因爲燕子也說過。其實有些時候，你並沒有忘記，只是把一些記憶鎖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去麗江吧，我喜歡那的安靜。”其實，我是想去回憶以前。
和媽媽簡單的交代了幾句，過了沒幾天，我和雪兒就踏上了開往麗江的飛機。一路上我始終保持沉默，沒有過多的說話，她似乎能看出我的心思。
“想燕子了？”
“呵呵，沒有。”
“沒有就好……”
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每天吃吃小吃、逛逛景色，似乎生活那麼美好。
“王瑞，你快看，同心鎖！我們去鎖一把吧好嗎？”
我心裏忽然有電疼……
“同心鎖？呵呵，鎖了又能怎麼樣？”
“你怎麼了？”
“沒事，鎖吧。”
她鎖好，把鑰匙扔到了小河裏。看着鑰匙不見，那時候，我想起了燕子，我想起了我們的過去。我蹲在那裏。
“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哭了。
“王瑞，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你怎麼了？”
我只是沉默。過了一會。
“走吧，回去吧，我累了。”
一路上，我沒都沒有說話。
回到賓館。
“我知道，你想起了燕子。我知道，即使我再怎麼努力，也走不進你的心裏。我知道，你把我想成了破壞你們的壞女人。我知道，你愛她。”聲音慢慢沙啞，慢慢哭泣。
我看着她的眼淚，卻沒有去安慰。
“你想多了，我哭確實是因爲燕子，每個人都有傷心的回憶。還有，你不是壞女人。”
她看着我：“王瑞，娶我吧。”
簡單的一句話，讓我不知道怎麼辦。答應？拒絕？腦子有些亂。
“今天不說這些行嗎？”
“好，不過我要你記得：我愛你，即使燕子再次出現，我也不會放手，除非我死了。”
她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是啊，如果燕子再次出現？我會怎樣？不顧一切？冷靜思考？我苦笑着。可是，她真的會出現嗎？窗外的月光，那麼寂寞，可能是心情的原因吧。
“小懶豬，起牀了。”
小懶豬，燕子……我掙扎着……
過了一會，我醒了，原來是一場夢，呵呵。我點燃了煙，王雪睡的很安心。說起來很好笑，躺在我身邊的女人，如果聽見我喊出別的女孩的名字，會是怎樣？要繼續傷害一個人嗎？ 如果燕子真的出現，要不顧一切嗎？呵呵，太傻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很奇怪，總是幻想着奇蹟的出現。
玩了差不多半個月吧，我們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我忽然問王雪：“我想開始創立屬於自己的事業了，你怎麼看？”
“我絕對，百分之一百萬的支持。”
“呵呵，那就好。”
“不過你想創立什麼公司？”
“和我做的有關吧，廣告設計。也做了這麼多年了，也懂。”
“廣告公司？”
“恩。”
“需要多少錢？”
“呵呵，不用你的錢，我自己有。”
“是我們的錢！”她把我們很重的說了一聲，“不管怎麼樣吧，我會全力支持你的。我成老闆娘啦，哈！”
我沉默……
說幹就幹。回到家，我就着手這方面的事。原來創辦一個企業是一件很麻煩的事，真的很麻煩，每天東奔西跑，選地址等等吧……
王雪每天都會做好晚飯等我回來，不管多晚。
我很幸福。可是真的幸福嗎？
七
公司開辦的時候，以前的朋友、我的父母，當然，還少不了王雪，都來慶祝。
朋友問我：“王瑞，你小子太不夠意思了吧。找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難怪不理我們了，重色輕友啊你小子。”
“沒有，沒有……”
父母忙着招呼。
來的人差不多了，我上臺講話：“今天很開心。人生總要有一個起點，現在這個公司就是我王瑞人生的起點。謝謝今天到場的所有朋友，感謝你們的支持。我一定會讓創意空間這個廣告公司，有屬於自己的品牌，紅遍全國。還有，今天我還要宣佈另外一件事，我本人，要和王雪女士結婚，到時候希望大家來喝喜酒。”
父母用很驚訝的眼光看着我。臺下掌聲雷鳴，這個決定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王雪哭了，衝上臺來，把我抱在懷裏。
“衝動嗎？”
“不是。”每個人都有享受自己幸福的權利，我也有。
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也問過自己：你對她是什麼感覺？得到的回答：喜歡。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也問我自己：如果燕子出現，你會怎麼辦？沒有回答。也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可是，我心裏想得到安慰，畢竟人也大了。
“兒子啊，你怎麼不是先和媽商量一下呢？你看看你，今天忽然一下子說了出來，媽什麼都沒準備呢還。”
“媽，這還要準備什麼？”
“你個臭小子，你以爲結婚說說就行了啊。發喜帖、選日子，哎呀好多。”
“媽，不用那麼麻煩，一切從簡。”
“是啊，阿姨，不用那麼麻煩。”王雪還沒從剛纔的喜悅中緩過神來。
“兒子，你做這個決定真的想好了嗎？”爸爸語重心腸的問我。爸爸似乎什麼事都很冷靜，似乎他能看透我的內心。
“恩，想好了。”
“那就好，既然說了，就要負責，”他把我叫了過去，“兒子，爸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你和燕子始終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經歷了這麼多磨難，現在有個女孩這麼愛你，你的選擇是對的。別讓人家傷心，知道嗎？”
“恩，我知道。”
我知道……
“知道就好，別讓她傷心，別讓我們傷心。”這句話像針一樣刺進了我的心裏……“#p#副標題#e#
以後的日子父母都在忙着操辦婚事，可是我的內心卻越發的不平靜，腦海中總是能想到燕子的身影。她在哪裏？她好嗎？不知道爲什麼總會想到這些問題。
伴隨着日子的臨近，我內心越來越浮躁不安，會發脾氣。
“瑞，你最近怎麼了？沒事，可能公司上的事忙，有點累。”
“喔，好好休息。我不想我們結婚出現什麼問題。”
其實我能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是一個後悔的男人，只是對燕子有些牽掛。
“你放心。 我說出的話，不會改變。即使燕子再次出現，我也只是對她沒什麼感覺。”
“瑞，你發現了沒有？”
“發現什麼？”
“你自己總是強調燕子的出現。”
的確，她的話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呵呵，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不懂珍惜，不過我不介意。”說完不理我了。其實我知道，對她、對我、對燕子，這三個人都很不公平。可是，我有什麼辦法？
我走過去，抱着她，沒有說話。也許我能做的只是給她心靈上的安慰。
許久她說了一句話：“好好愛我。”
我點頭……宿命似乎總是喜歡這樣糾纏着這些善良的人。
婚期很快到了。穿上潔白婚紗的她，很美麗。
我們沒有請很多人，婚禮很簡單。父母的祝福、朋友的祝福，可是這個時候，我心裏卻想着燕子。也許我是個混蛋，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她過的怎麼樣？思緒混亂着……也許這就是一個結束，也許這就是一個新的開始……
是生活和我開了個玩笑嗎？ 是個美麗的意外嗎？從背後抱你的時候，期待的卻是她的面容，有些記憶永遠也無法磨滅……
婚後的日子很幸福。
“滴滴滴……”
“喂？誰啊？”對方掛了電話。
“是誰？”
“沒有，打錯電話了。”
“喔……”
“小懶豬，要不要吃早飯？”
“恩。”
我在去公司的路上看了一下這個電話，北京本市的，我也沒有理會，畢竟打錯電話很多人。
可是我錯了。
我總覺得心裏有點煩亂，不知道爲什麼，是心靈感應？呵呵，太假了吧。我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經關機。”我確定了自己剛纔的想法，不是騙子，就是打錯了。算了，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沒多久，我竟然收到了一條信息。我一看，還是剛纔打的那個電話號碼。我有點奇怪。
簡單的兩個字，就是那麼簡單的兩個字，讓我一下子哭了出來：燕子。
我發瘋的撥了電話過去：“燕子，你在哪？”我腦子裏當時只有一個想法：見面。
她沒有說話。
“燕子，你在哪？”我很大聲的喊。原來我的內心一直有她在心裏，我以前一直在逃避，可是現實真的出現的時候，我會不顧一切。
“婚後的生活還幸福吧？”
“你在哪？”
“瑞，這麼長時間了，我忍着。在知道你結婚之後，我總算心裏得到了安慰。好好愛她。”
“你在哪？！你在哪？！”我哭了，“告訴我，你在哪？求你了，告訴我，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好好過幸福的生活，好好愛她。”說完掛了電話。
我再打，已經關機。我腦子一片空白，回想着過去的記憶，我是一個堅強的人，可是在她面前，我卻那麼脆弱……我停下車，就那麼站在那。眼淚在流，我知道了，她還活着，她還活着！似乎找到了心裏的安慰，她既然能打電話給我，她一定在北京。我要找她，我要找她！那時候，我沒有想過任何人的感受，也許太自私了。
可是茫茫人海，從哪裏下手？
尋人啓示！對了！我當時就去影印了許多尋人啓示，有燕子的照片。
幾天了，一直沒有消息。她的電話一直關機。
“瑞，你這幾天怎麼了？”
“燕子來電話了。”
“什麼！？你說誰？”
“燕子來電話了。”
“她打來幹什麼？她不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嗎？她想怎麼樣？她到底想要幹什麼？”王雪似乎把內心堆積已久的壓抑全部發泄了出來。
我沒有說話，似乎我的表情和沉默，能夠說明一切。
“瑞，別走好嗎？”
“我不會走，我只是想和她見見面。”
王雪看着我，第一次罵了我：“你王八蛋！”摔門出去。
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會傷害誰，我只想和她見面，只想見面。我就坐在那裏，傻傻的。是啊，我真的是個王八蛋。見面了又如何？挽留？安慰？訴說？
王雪一直沒有回來，我也沒有打電話。
晚上，媽媽來了電話：“馬上回來。”
我知道，王雪一定和媽媽說了。似乎習慣了狂風和暴雨，似乎這一切都要承受，只是早晚的問題。
“你想不想好了？”媽媽見我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說的。
“我怎麼了？”王雪坐在那裏，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見一面，有必要這麼興師動衆的麼？呵呵……”
一個耳光。
“見一面？你說的可真簡單。見面之後呢？恩？見面有什麼意義？你放着好日子不過，你是不是想我死？你是不是想把這個家弄的家破人亡，你才肯甘心？”媽媽的話，讓我心疼。
“媽，你想多了。”
“想多了，想多了？你每次都這麼說，王雪哪點不好啊？我就問問你，你是不是被鬼迷住了？”
爸爸一直低頭抽菸。
我沒有想過，一個電話，會弄成這樣。雪兒哭了。
“行了！”爸爸說，“我有點害怕。兒子，你是個大人了，你是個結了婚的男人了，不管以前怎麼愛都好，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過日子？”
“爸，就因爲她有病是嗎？和她在一起就不是正常人嗎？”
“兒子，爸求你了，爸真的求你了。”
爸爸的話，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我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我也想把我自己打醒。爸爸沒有阻攔，媽媽心疼了。一家人，就因爲一個電話，變成了仇人一樣，我有點厭煩這種感覺了。
“爸，媽，從認識她，到我現在和雪兒結婚，我走的每一步都不是兒戲。你們放心，我不會糊塗。雪兒，也請你放心。”
也許真的是太累了。她的每一次出現，總會讓家裏出現不安。我怎麼能那麼自私？理智在那個時候，似乎佔了上風。我有再多的苦，我也得把它打掉牙咽回肚子裏，畢竟，面前是生我養我的父母，是一個愛我的女人……
那晚，我失眠了……
“回家吧。”我對雪兒說。
看着父母憔悴的臉，我知道，他們也沒有休息好。當我要走的時候，媽媽還是不放心的叫了一聲兒子。
“媽，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心 屬於你的 我借來寄託 卻變成我的心魔……
回想着燕子唱給我的歌。
“王瑞，一個電話，真的能讓你發瘋嗎？”
到底，誰是誰的心魔？
她沒有再打來，我也沒有繼續找。以後的日子裏，我發瘋的工作，只有工作，和王雪的安慰，我真的應該滿足了。
我晚上喜歡一個人霓虹燈下站一會，看着來往的行人，還有那如水的車輛。他們在忙什麼？忙着賺錢？忙着回家？我喜歡這樣去想……
王雪對我依然一如既往，似乎沒有因爲她的出現而改變什麼。其實王雪那句話說的對：你們男人，不懂珍惜。
我有時候會想象，一個人死了，去了奈何橋，會不會不甘心的等待着某一個人的出現，而不願意去喝下孟婆湯？想着，想着，我會嘲笑自己。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到底是什麼纔是自己想要的？那最初的美好……
如果不是因爲她的病，我們會很幸福吧……
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
“傻瓜，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沒有，想一些工作上的事。”
“真的嗎？不是在想哪個女孩子吧？我老公可不會那麼沒有定力，是吧？”王雪的話，讓我哭笑不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呵呵。
我笑着，我笑着……
“傻瓜，你快別笑了，難看死了。”
“難看？你要不要去看帥哥？”我調侃着，也許我的生活需要一些調侃。
“纔不要，纔不要！！！”說完向我打了過來。女孩子的力氣，你能想象的到，好象棉花拳一樣，“只 要 你！”她的話讓我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她。
“雪兒，謝謝你，我愛你。”
她似乎被這句話震到了，依偎在我懷裏，什麼話都不說。
這纔是我想要的幸福，這纔是我想要的幸福……我拼命的告訴自己。是在麻痹自己嗎？是還在逃避嗎？我不知道……
以後的日子，就在我的假裝的平淡中度過。
“喂？”電話響了起來。
“請問您是王瑞嗎？”
“是啊，你是？”
“我們是醫院。”
“醫院？有什麼事嗎？”
“請問您認識不認識一個叫燕子的女孩？”
“你們醫院在哪？在哪？”似乎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就能抓狂。
說完了醫院的地址，我很快掛了電話，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打來，也不想去知道爲什麼會打來。快速朝醫院開去，只有一個想法：看看她。
在開往醫院的路上，我內心已經無法平靜，真的是無法平靜。到了醫院，我找到了燕子，她躺在那裏，面容很憔悴的躺在那裏。
醫生走過來對我說：“是病人家屬嗎？”
“恩。”
“病人現在情況比較嚴重。我們問她的時候，她只拿手機給我們，上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所以我們就打了。”
聽着醫生說的話，燕子和以前一樣，那麼孤獨。我哭了，我根本沒辦法忍住。
“放心，沒那麼容易感染。”我冷冷的說。
我討厭了醫生的話，她的一句“注意自我保護”，讓我的心情更加低落。是啊，注意自我保護。病魔，贏了，你贏了我的家人，但是你沒贏我！
我走了過去，拉着她的手，很習慣的動作，她閃開了。她能看見我，眼淚在一直流。她沒變，只是憔悴了好多。
“你最近好嗎？”
她點頭。
其實我的這句話應該是廢話，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可能是出於關心的角度吧。
“爲什麼不辭而別？”
……
我那天說了很多，而她則是一直沉默。
“餓嗎？我去買吃的。”
“你回家吧，不用管我。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她的話，就像剛認識的時候一樣冰冷。
“如果你那麼討厭我，爲什麼給我打電話？你在逃避什麼？”我的話讓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你的不辭而別，你以爲我會幸福是嗎？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喜歡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去想象別人的幸福？你看到我結婚，你認爲我真的幸福嗎？”
燕子始終在沉默，看着我，她擡起頭。
以爲永久不會見到她，看着熟悉的面孔，我忽然想放棄現在的一切。
“好好治病，其它的事，我來處理。”我就坐在她的牀邊，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我也一樣，以前有太多的話，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餓嗎？我去買飯，小懶豬。”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可能是習慣的原因吧。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其實兩個人的內心，都在記着彼此，只不過深深的埋在心裏。
“瑞，你回去吧。我給你打電話，是因爲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我想見你最後一面，就這麼簡單。而且你現在已經結婚，我不想再和你有什麼瓜葛了。”
“呵呵，不想再和我有什麼瓜葛？你知道麼，你的一個電話，可以讓我放棄現在的一切。”我冷冷的說。
原來，我的愛，一直在她身上，只不過是把對她的思念寄託在了王雪的身上。這公平嗎？不公平！上天一開始對我們三個人都是不公平的。
燕子一直沒有離開北京，從那晚走後，她就自己租了一個地方住，每天忍受着疾病和孤獨。她和我說，每天晚上都能看見我的樣子，她喜歡去我們去過的地方，喜歡去看夕陽。
“你知道嗎？我想過死，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這麼長時間，你就一直這樣生活嗎？”
“恩，和以前一樣，只不過心比以前更加疼了，因爲你。”
其實我早應該想到，最痛苦的不是我，而是她。
“你覺得`你這麼做，得到了什麼？”其實我的話是想刺痛她，雖然我不想，可是我內心的痛苦又應該找誰來訴說？“你折磨的不是兩個人，而是我們三個。”我看見她的手上，一直戴着剛認識時候的戒指。來我看看戒指，對物思人吧，我思緒一下子被拽回了過去……
燕子對我說：“瑞，陪陪我吧，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我只想在生命最後，有你的陪伴。”
“好，我答應你。”
我給王雪打了電話：“我現在人在醫院，燕子病重，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
可以想象電話那頭的沉默。
“原來，在你心裏，她就那麼重要？我給你的，始終不能滿足你，是嗎？”
“你多想了，只是朋友之間的照顧。”
“你混蛋！”她掛了電話。
是啊，我是個混蛋，我真是個混蛋！不過我沒時間考慮那麼多……
晚上，我們說了很多的話。
“答應我，好好治病。”好好治病，可是卻始終逃不過，人有時候喜歡安慰自己。我也是個普通人，我也一樣……
“瑞，你說人死了有來生嗎？”
“你怎麼會想這麼多？”
“如果有來生的話，還能記得你的樣子嗎？如果有來生的話，還可以選擇和你在一起嗎？如果有來生的話……”
“別瞎想了啊，你現在就應該好好治病。”
看着她眼神裏的眷戀，對生命的渴望，我拉起她的手，十指緊扣……
她睡着了，那晚我失眠了。我看着她的臉，我一下子感嘆起生命，那麼脆弱。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堅強的人，這麼長時間，她一直就是一個人過來的，我能體味到那種孤獨感，似乎那就是我的孤獨感。過了今天`還會有明天嗎？這一切都是爲什麼？房間裏充斥着一種莫名的哀傷……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一頓臭罵，我習慣了，也許這比打我更讓我難受。
“媽，聽我說，一個快要死了的人，你就不能讓我陪在她身邊嗎？這會破壞誰？我們的婚姻就那麼經歷不起風雨？她一個朋友都沒有，你讓她怎麼辦？我本來就是要和她在一起的，現在分開了，連陪陪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我知道自己沒有理，卻還是死撐着。
“我管不了你，我也不想管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瑞，是阿姨嗎？”
“恩。”我點頭。
“你還是回家吧。”
“沒事。”
“醫生，她的病怎麼樣？”
“情況很不好，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其實現在治療也只是維持。”
我自己也知道……
八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我那時候每天陪在她身邊，王雪偶爾會打電話過來，我始終沒有告訴醫院的地址，對我失望就失望吧。
“我們出院吧。”她對我說，“不用對我隱瞞什麼了，我自己的病，我知道的。我現在即使死了，也滿足了，呵……”她笑着。
“好。”其實大家心理都明白，治療，基本上沒用了。
辦理了一些手續，離開了醫院，來到了燕子住的地方，乾淨的小屋，房間裏有我的照片。
“你休息會吧。”
我回彷彿又回到了以前和燕子一起生活的場景，看見房間裏的一切，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桌子在有一個小本，我打開一看`是日記。“燕子。 ”我喊了一聲，可能是太累了，她睡了。而我則開始看了起來。是偷看嗎？呵呵，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心情。
今天我和她做了那個決定
王瑞用最後清醒的那句話 喊出我名字的時候。
我多麼想回去 可是我不能 雖然心疼 可是我知道
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只有拖累他 我只能選擇離開
他醒來會怎麼樣呢 我不知道 忘記他吧
下輩子 下輩子
我能想到我們掛的同心鎖
還有那個寧靜的小鎮
如果真的能和他生活一輩子多好啊
我想我們居住在沒有人煙的地方 沒人會打擾我們
我們過着屬於自己真正的幸福 這幾天做夢老是能夢見他
是因爲想念嗎？ 可是 他應該已經和她在一起了吧
祝福他們
我想他 心疼
我不敢去找他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原來我一直在麻痹我自己 可是不這樣做 我又能怎麼樣呢？
小懶豬 你還好嗎？
今天我知道他結婚了 我哭了很久
是在幻想着新娘子是自己嗎？ 太可笑了 我有什麼資格？
祝你幸福 我也許只能說祝你幸福了
病情有點惡化了 我該找誰？
找個地方了結自己的生命嗎？
卻怎麼還會眷戀？ 因爲他嗎？ 我不知道
簡單的文字，卻一字一針的插在我的心上，你怎麼這麼傻？我走到她的牀前，拉住她的手，輕輕的吻了她。
我給過她幸福嗎？我問自己。思緒很混亂……
“瑞，你怎麼了？”她醒了。
“沒事，沒事。”
“真的沒事嗎？”
“我看你寫的日記了。”
“喔……”她沉默。“其實，你現在能陪我，我就真的很滿足了。從認識你到現在，似乎伴隨着我的病情惡化，一切都會結束了呢。”
“別亂說，會沒事的。”
可是，真的沒事嗎？
和燕子生活了兩個多月，我們是情侶，是愛人，我們照了結婚照片，看着讓人辛酸。不要太大的照片，小小的就很好了。
該來的始終要來。
“燕子。”我輕聲的喊着，“起來吃早飯了，小懶豬，還要讓我每天叫你啊。”
沒人回答。
我有點疑惑，走進她的房間，她躺在那裏。
“起來了，小懶豬，起來了，起來了……”
燕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我感覺到事情不對，我急忙撥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在急救的車上，我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燕子一直沒有醒來……
“怎麼會這樣？醫生，昨天還好好的。”
“現在還不確定。”
來到了搶救室，紅色的燈亮了起來，我頹然的坐在地上。
大約過了三個小時，我看見燈滅了。
醫生出來了，伴隨的是一聲：“病人經搶救無效死亡，請到醫院籤個字，料理後事吧。”
“什麼？搶救無效？”我抓住醫生的衣領，“怎麼會搶救無效？啊？”
我被拉開……
“請控制好你的情緒。我們很理解，但是我們已經盡力了……”
大腦一片空白，燕子被推了出來，臉色很白。
我哭了，很大聲的哭。生命，太脆弱了。似乎總會有這麼一天，可是，我卻接受不了。沒有遺言，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這樣死了……我無力的坐在那裏，看着燕子被推走。時間似乎停止了，我什麼想法都沒有，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好像不能說出話來，嗓子很疼……
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上，即使說了，又能怎樣？哈哈……我狂笑着，似乎受的打擊太大了。我實在沒辦法接受，眼淚似乎已經流不出來了。
心好冷，恨世界，怨恨，只有怨恨……
每每來到燕子的墳前，我都會帶一些花。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我不會哭，只是會和她說一些話，然後轉身離去。
我把燕子的死告訴了父母和王雪。
父母說：“命苦的孩子。”
“瑞，忘了她吧。”
那段時間，我把自己封閉起來，很少說話……
天空又落起了雪花，潔白的雪覆蓋了地面。
我想起了燕子，那個在雪地上，無辜的女孩，那個我愛過的女孩。
在天堂，你要好好的。
如果有來生，我們一定要一起走，一起走……
眼淚流了出來，苦澀的滋味。內心的辛酸，現實的無奈……
雪花落下，帶走了我的思緒，也埋葬了我的那顆心……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