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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歐巴風    閱讀: 9.25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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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宮奇案之血玉韘》是作者森林鹿寫的一部懸疑小說。唐貞觀九年,前太子李建成的長女在自己出嫁婚禮上縊死,是自殺還是他殺,情狀難明。太上皇李淵的小兒子、宰相魏徵的女兒、兩個叫皇帝李世民“舅父”的貴族青年,四人聯手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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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宮奇案之血玉韘》小說簡介:

隨着一件件證據發現、一樁樁口供取得,涉案兇嫌當中竟出現了當朝長孫皇后、太子李承乾、太上皇李淵的寵妃等人。事件越來越敏感,查案几次被暴力叫停,卻又因爲各種機緣而頑強推進。四個年輕人都有複雜不幸的身世經歷。作爲皇帝或宰相的近親兒女,他們的婚姻、事業、命運,漸漸與這件詭異的懸案糾纏交織在一起。調查深入之後,許多與“玄武門之變”密切相關的宮闈血腥內幕,也被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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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宮奇案之血玉韘》小說試讀:

我叫魏叔玢,女,十五歲,待嫁未婚

後來魏叔玢想起貞觀九年正月丁酉那一天時,心頭最先浮上來的,總是這句莫明其妙毫無頭緒的話。雖然她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說出口,只是在腦子裏反覆攪和,漸漸把眼前情形都蒙上一層灰霧。

一月底還很冷。在這光德坊角的高丘上,她家——宰相魏府用障幕圍起了一圈空地,阻隔路人視線,卻阻不住冬末春初的寒風割人肌膚。於是又在障幕中間放置一個大銅炭爐,父親、母親和來訪的客人各據牀坪,圍爐而坐。

魏叔玢是小輩,只能坐在下風口,爐炭冒起的灰煙一陣一陣吹向她臉上,嗆得她不斷低頭咳嗽,拉出手巾來揉眼。揉完了擡頭,卻見父親魏徵責備地瞪着她,趕緊攬住膝上的白銅小手爐,正襟危坐,不敢亂動。

在她身前,母親裴夫人也是這般正坐着跟崔家娘子說話,滿面堆笑,好生謙恭。

暗暗嘆一口氣,魏叔玢移開目光,望向高丘下的河渠、坊牆、坊外西市街景。今天天氣好,在這光德坊西北隅水渠邊圈地遊樂的人家不少,她的幾個弟妹都在丘下玩耍,笑語聲隱約隨風傳來。

她也很想去加入他們,卻被父母拖着留下陪侍會客,誰叫她是魏家長女呢。說到底,她家又不是來湊熱鬧休閒遊玩的——

全家上下拼了老命,只是要跟黃門侍郎崔民幹家見上一面而已。

母親裴夫人的帔巾襖裙以絳褐色爲主,十分端莊簡重,又不斷彎腰陪笑。坐在她對面的崔家娘子,倒是一身豔麗的朱帔綠襖石榴裙,神色淡漠高傲。如果有個不知情的人進來,准以爲裴夫人是下屬司官的家眷,正在謁見上憲夫人崔娘子。

可其實,叔玢的父親魏徵,如今已檢校侍中、進爵鉅鹿郡公,爵至正二品,官至宰相,“直臣”聲望名震中外,天子敬重,朝野讚譽。而且“侍中”是門下省首長,正是“黃門侍郎”崔民乾的頂頭上司。要論起上下官爵,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的該是崔家人才對。

眼前情形,卻恰恰反了過來。

爲什麼呢?

崔家娘子滿嘴說的是“長男已聘滎陽鄭氏、次男定了趙郡李氏、長女許嫁我母家侄兒、前日又有太原王家兒郎來求次女”,猜也能猜到了。母親裴夫人——其實是父親魏徵——稀罕人家博陵崔氏的門第,巴望跟人家結親唄。

魏叔玢瞥一眼自己的父親,只見當朝第一名臣魏宰相拱手端坐,正掀動瘦長臉上的山羊,努力微笑,做和藹可親誠意十足狀。

也難爲他了,就是朝見當今大唐天子時,魏侍中也未必肯如此出力奉承。

他家出身的鉅鹿魏氏,說起來也是漢曲陽侯魏歆之後,經學傳家、世出名士,魏蘭根、魏收、祖父魏長賢都是百年內知名的大將宿儒,魏氏一門在燕趙河北也算得上名號響亮——

跟崔盧鄭王相比,還是差了不止一個級數。

父親向來把“姻結高門”作爲此生最大追求之一,熱切度一點兒不亞於輔佐明君、開創盛世、立德立言立功。爲此,魏家託人向博陵崔侍郎家傳話遞訊,也不止一年兩年了。這好不容易人家答應今日遊宴過來,給機會當面相上一相,父母雖然晚上還有要務,也得緊趕着折騰設宴,送上長女請查驗賞收——叔玢默默地想,真夠犯賤的了。

“夫人方纔說,前幾位郎君和小娘子都已訂親,”母親裴夫人開始切入正題,“那媒氏所提的第三——”

一個的打嗝。裴夫人忙抽出帕子捂嘴,連稱“失禮”。魏叔玢移過去幫母親撫背順氣,這情形她近一兩個月見慣了。母親近七年懷了五胎,前四個都沒有這一個折騰得厲害。父親倒是高興,說“能鬧騰的就是男胎”,一心準備迎接第四子想想父親大人魏宰相也有五十幾歲了,身子骨倒還挺壯實。

坐在主客旁邊的崔大姑,是崔侍郎的寡居堂姐,也算這回相親的引介媒人,倒還賣力,扭頭向崔氏娘子說:“裴夫人身子不爽,不便多耽擱,叫瓦奴過來見一見吧”。崔娘子便也點了頭,命僕婦去叫人。

魏叔玢明白這是讓父母相看女婿了,剛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回避,崔家人挺利索,一眨眼,圍障後就轉出引路婢來。

於是她未來的夫婿這就要露面?魏叔玢趕緊縮到母親身後低下頭,又忍不住好奇心,偷偷露出一隻眼,覷向圍障入口處。不知這位崔氏的第三郎,是怎麼樣一位長身玉立、儀表堂堂的高門士族公子呢?

“瓦奴,去向魏相和夫人見禮。”崔家娘子吩咐着,婢婦帶着三郎走來拜下,魏徵和裴夫人都欠身還禮。躲在母親身側的魏叔玢卻看呆了。

只見這郎君果然是面如冠玉膚色白嫩,頭綰三綹相貌可愛,兩隻小手扎煞着做揖打拱,活似佛畫上的化生童子一般——

年齡最多有五歲。

我叫魏叔玢,門下省侍中宰相魏徵長女,年十五歲,已行過笄禮,待嫁未婚怎麼也是堂堂相府千金,父母這是打算把她賣給崔家做童養媳?

魏叔玢耳中嗡嗡作響,母親卻似乎絲毫沒在意她,攜起崔家小兒來好一頓誇讚,又將懷中銅手爐轉遞給女兒,捋袖露出腕鐲。魏叔玢恍恍惚惚地接過手爐,一個沒拿穩,那銅爐滑摔到地面上,砰地一響,爐蓋彈開,裏面炭塊火星濺灑了一地。

聲響來得突然,崔家三郎嚇得一抖,掙開裴夫人撲回保姆懷裏,又躲在裙後死活不肯再出來。裴夫人褪了金鐲招呼,要作見面禮給他,也不頂用。崔氏娘子看在眼裏,訓兩句“這孩子沒規矩”,五歲小童哇一聲哭了起來。

這下誰也沒轍了。將要訂親的崔三郎就這麼糊着滿臉眼淚鼻涕,被保姆抱出了圍障。崔娘子也藉機告辭,款款步出,只把做媒的崔大姑留了下來。

留下來做什麼?那自然是討價還價。

“魏相如今深受主上器重敬愛,官高位尊,朝野上下連平頭百姓都知道,魏公乃是天權星君下凡,專一來助大唐開萬世基業的。我崔家就差太遠了,世代只知道讀書務農,家裏窮得很,只怕新人受委屈”

挺好,開口就哭窮,也算切入了正題。魏叔玢低着頭,聽父母連連謙遜,說“我魏家也出身寒微宅院儉素”等,那崔大姑十分精幹利落,帔巾一揮笑道:

“相公夫人所說當然是實情,魏相是大才子、大清官,從不貪財!不過到底正二品封爵的宰相家,還是比我崔氏蓬門寬裕得多。前幾日還聽人講,前年魏相進一言勸諫,中宮皇后一次就賞了四十萬錢、四百匹絹。賜物多少不論,難得這份光耀啊!”

嘖嘖,崔盧等五姓真不愧“賣婚家”的諢號,誰人上門求親,連人家的額外收益都探聽得清清楚楚,論財開價,光明交易,童叟無欺再想想那還不到大人腰間高的崔三郎,人家這生的哪是兒女,分明是一尊一尊的真金佛像嘛。

買尊金佛當女婿,得花多少錢呢?魏叔玢耐着性子聽下去,父母又跟崔大姑扯了半天,終於探出了口風——要三萬絹。

裴夫人立刻開始打嗝害喜,魏宰相手捻着下巴,差點沒揪斷自己的山羊。

魏叔玢簡直嚇呆了。這幾年母親生育頻繁身體欠安,她身爲長女,也常幫忙管家,頗知民間物價。三萬匹絹都能堆起一座小山了,十戶中人家產加一起也未必有這麼多。

方纔提到父親諫長樂公主出降嫁妝那回,皇后賞賜魏家四十萬錢、四百匹絹,四十萬錢也不過值八百匹絹,加一起一千二百匹,還不到崔家要價的十分之一。她父親一年祿米職田月俸役課等常規收入,還不到七百匹絹。這幾年天子恩寵,賜了幾處田莊,考慮名聲,租稅不敢多加,魏府人口又不少,每年節餘幾乎沒有。崔民幹家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三萬絹,魏叔玢左看右看,那五歲小童就算真是真金打鑄的,蒸熟拆骨論斤分兩稱賣,也不值這多錢。

崔大姑倒是一副有恃無恐樣,閒閒笑說:“相公和夫人別怪我家貪財,時世如此,不好自貶的。兩位都知道範陽盧,還是房玄齡相公夫人的本家,房相給長子遺直求親,好說歹說,給了四萬段聘禮,新婦才進門。還有世勣公,太上皇賜姓李氏,武德年間就封國公,位極人臣,多大體面?去求婚滎陽鄭,鄭家嫌他家在隋只是一介鄉紳武人,死活不允,任出多少錢就是不答應。當然了,鉅鹿魏是河北士族,魏相又名聲清直,結親也是光耀門楣,我崔氏是誠心議婚”

裴夫人嘆息一聲,看女兒一眼,又下意識撫了撫自己肚腹。

魏叔玢揣摩母親的意思,這纔是魏家這一輩的頭樁婚事,就要砸鍋賣鐵湊家當了,她下面還有兩個妹妹三個弟弟,再加上母親肚子裏這一個,按父親的心願,都想跟崔盧鄭王家嫁娶——魏玄成公還是別做人間宰相了,上天去當財神更有用些。

“相公和夫人回家仔細商議,這樁婚事倒也不忙着定,眼下來求瓦奴的不過只有兩三家而已。”崔大姑笑得愈發親切,“且說另一頭親事,上回提了,有位高官重臣,原配去世,想續娶一位出身士族、父祖在朝有又根基的名門仕女,聘禮出到五萬絹!第一小娘子再適合不過,魏公和夫人可有意麼?”

“我什麼?”

魏叔玢再也忍不住,驚咦出聲。這難道是在說她?

崔大姑和父母都轉臉來看她。魏叔玢眼前又飄過一團灰霧:

“不是打算叫我嫁給崔三郎麼?怎麼又出來個死了原配的高官重臣?”她父母一個女兒想嫁幾次?

“崔三”母親又一次逆氣上涌,“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誰告訴你那是個小郎君!”

“啊?”魏叔玢張大了嘴,“那是什麼?”

“你不是明明聽到她小字‘瓦奴’麼?讀書這麼多年,都讀到哪裏去了!”

乃生男子,載寢之牀,載衣之裳,載弄之璋。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

這麼熟的詩經名篇,居然忘得一乾二淨。再想想那個眉目秀氣羞怯的小娃,果然更似個女童。母親又褪了鐲子給她做見面禮原來那是崔家的第三小娘子啊。

“阿玢,你真是荒唐,”父親魏徵也皺着眉訓斥,“要是崔家郎君跟你訂親,男女哪能這麼公然見面?我家門風何在!”

所以今天父母是帶她這個做長姐的,一起給大弟相看新婦來了?

魏叔玢臉上漸漸發熱,心下忽也恍然大悟。

崔家開價三萬絹,父母要罄盡家產地湊聘禮,那自然只會是爲了嫡長子叔玉,能娶一位崔氏高門“冢婦”進家奉宗廟。她一個遲早是別家人的女兒,居然會以爲自己能值三萬絹陪嫁,可真是自作多情了。

不但不值三萬絹,只怕還要被賣了賺五萬絹。

“那位重金求娶小娘子的高官吧,”崔大姑還在絮叨,“少年雖寒賤些,如今已功名富貴俱全,本人是當朝名將,父祖也都追封官職,以魏相的尊位,收這女婿也未嘗不可”

“說的到底是誰?”魏叔玢膽戰心驚。

“上柱國、宿國公、左領軍大將軍——程咬金。”

“程——”魏叔玢眼前一黑,險些沒暈過去。

程咬金諢號“混世”,到魏府做客時,魏家姐弟幾個按捺不住好奇心,曾經躲在屏風和窗扇後偷看,只記得程大將軍魁梧肥胖,肚子大得出奇,滿臉鬍鬚幾乎看不到口鼻,凶神惡煞的模樣,跟廟裏的金剛力士像不差什麼。嫁給他當填房?只怕婚禮當晚就得填了他的肚子吧!

魏叔玢耳中嗡嗡着,聽到母親聲氣虛弱:

“這事吧,還得從長計議。程大將軍快五十的人了,前房孫夫人生的好幾個兒女都比阿玢大。阿玢才十五,嫁過去老夫少妻的,她又傻傻笨笨,怎麼鬥得過前房男女”

“夫人想多啦。老夫少妻,纔會疼人,小娘子嫁過去,等着享福就行啦。魏相說是不是?程大將軍別看長得兇,其實脾氣可好了,家裏又富得流油”

程咬金脾氣好?那你崔大姑不如自己嫁過去享福魏叔玢擡眼一看,父親手撫鬍鬚,居然還在大點其頭:

“某與程公,在瓦崗寨裏就結識了,這麼多年一向交情不淺。看在我的面子上,想必程公也不會虧待小女。”

“就是啊!”崔大姑一拍膝蓋,笑得花枝招展,“程大將軍也是正當壯年,現在許了婚,沒準兒明年今天,魏相和夫人就抱上外孫了呢!”

魏叔玢轉臉去看母親,裴夫人面色蒼白,卻也閉嘴不語了。

是了,當世豪家講究正配門第,卻不那麼在意元配與繼室的區別。不少高門貴女甚至公主王姬初婚,都嫁了比自己大幾十歲的夫婿爲繼室,也被稱讚爲好姻緣。她的父母這也不算坑害女兒,只是賣女兒換彩禮,以便爲兒子娶五姓女而已。

挺正常的事,正常到都不必瞞着女兒談論。談別的也都是虛話,真正有用的只有:

五萬絹!崔氏女!五萬絹!崔氏女!五萬絹!崔氏女!五萬絹!

魏叔玢低着頭站起來,微一萬福,默默向山坡下走去,不再旁聽父母和媒人安排自己的婚嫁細節。這應該算是知禮守法的表現吧,她想,父親大概面露讚許之色了。

冬末春初的風可真冷,遙遙送來渠水邊弟妹們細碎的叫聲,聽在耳中竟十分陌生。他們能這樣無憂無慮玩耍的日子,還剩多少?魏叔玢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加入他們當中了。

她沿着圍障緩步而行,聽到圍障外清晰的人聲和馬匹噴鼻聲後,用力一推,撐立在竿上的障幕應手倒下,砸到了自家等候在外的牽馬僕伕。

左手攬起間色長裙,邁步踩過障幕,魏叔玢夾手奪來坐騎繮繩,認鐙上馬,趁着所有人都還沒醒過味來,催馬奔馳,沿着光德坊內道路沒命價逃開。

以後的日子,且不必想。她魏一娘子不會就這樣認命。

身後迅速響起追趕的喧嚷聲,風聲也在耳邊呼呼直響。魏叔玢忍住滿眶眼淚,握緊繮繩,伏低身子,催夾馬腹,任憑坐騎撒開四蹄潑喇喇狂跑。

那天下午,魏叔玢只覺自己是世上最悲慘的待嫁少女。但到了夜晚,她就推翻了這個認知。

魏叔玢控御着坐騎,在光德坊曲巷裏左折右拐,橫衝直撞,剛開始,倒也將身後追趕的人甩開了一大截。但轉彎上了坊內十字街,突然被一大羣人擋住去路,這家養的青馬向來馴服,不敢撞人,長嘶着停步。

此時暮色漸起,十字街心有幾個上身的捲髮胡人,正在耍弄“火流星”,雙手用兩繩縛着什麼,在空中揮舞出一個個亮閃閃的圓環,煞是熱鬧好看。他們周圍裏外三層圍滿了人,不住喝彩叫好。

魏叔玢正自心煩意亂,哪有心思細看。人羣阻路,無法再策馬狂奔,她只好溜下馬背,丟了繮繩跑進人羣。大部分人都在喧譁笑鬧,但也有人留意到她,見一個穿戴華麗的少女孤身奔跑,都面露訝色。

所以家裏人要是追過來一問,找到她也全不費功夫。

魏叔玢轉着念頭,鑽出人羣,忽見街口一座列戟高敞大門旁邊,停了一輛華麗牛車,門衛、車伕和奴僕都湊在街心看熱鬧,撇下一牛一車孤伶伶的無人注意。

正好讓她溜到車廂後面,輕巧地撥開了車門,悄悄上車。

運氣不錯,車裏是空的。

車窗狹小,外面光線也越來越暗,但還能摸到坐墊隱几之類佈置得十分舒適。車廂角落裏還有個小暖爐,花紋細密的爐蓋下隱隱透出紅炭光,也讓車廂裏不那麼寒冷。

魏叔玢沒有細想爲什麼高官府第大門旁邊,這時候會停着這樣一輛華麗牛車,只是長長出一口氣,跌坐下來,安撫自己痠麻疼痛的身體和心跳。

在這裏躲上一會兒,等追趕自己的家人跑過去了,再出來溜下車,想法找個地方躲着吧。

能躲哪裏?能躲多久?

兩柄大鐵槌重重砸在她心上,魏叔玢眼淚又流了出來。抽出手巾邊擦拭邊抽泣邊想,她逃婚離家,是給魏宰相家門出了大丑,父親雖肯定勃然大怒,卻不會聲張外揚,只會命家人細細搜索,早點把她捉回去,嫁給那混世程咬金換彩禮

一個當朝宰相,一個國公大將軍,兩家勢力在長安何等宣赫,她能逃到哪裏?有什麼地方敢收留她,與魏程兩府對抗?

正想得傷心,車外聲響大作,似有一隊人馬從哪裏涌過來,隨後是高聲呼喝問話、鑼鼓吹打歡呼等聲音。有人在喊“莫要誤了吉時快走快走”,幾十人齊聲應答,前後左右擁簇住牛車,車身一動,開始行走。

魏叔玢被吵得頭昏腦漲,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張嘴想喊,立刻又閉上。她家人應該還在附近打問抓人,或許會驚動坊內武侯鋪,整個光德坊裏都是不安全的。車走了也好,等走得遠了,離開這片危險地方,她再想法下車吧。

乾脆不下車也行,隨便去哪裏都行。

反正去哪裏都沒什麼關係。

車聲轔轔,在路上顛簸着行走,前後都有人聲簇擁說笑,前方還有樂隊吹奏,幾條大漢的嗓子和着樂聲高唱,歌聲吹送到車裏,十分清晰:

“兒郎偉仔細思量,內外端相,事事相親,頭頭相當金銀器撒來雨點,綺羅堆高並坊牆”

這曲子以前似乎聽過魏叔玢漸漸定下心神,恍然想起這不正是堵截新婚夫婦的“障車曲子”麼?自己陰差陽錯的,難道是偷鑽進了一輛迎新婦的婚車?

也是的,這個時候,這一派架勢,除了提前報備辦婚禮,還有誰能公然犯夜?

魏宰相長女逃婚,一頭逃進了別人家婚車

一邊流淚一邊苦笑,魏叔玢坐在已一團漆黑的車廂裏,耐心等待。她不敢把臉湊到車窗邊往外看,也時刻提心吊膽,怕這迎親隊伍裏有人心血來潮,拉開車門瞧瞧裏面。一路顛簸,感覺是出坊門後,又走了很久,又過一道門,從狹窗涌入車廂的塵埃味道漸少,多了一絲樹木草叢氣味

這下可麻煩了,難道已經出了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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