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這三個字或許會讓很多人感到恐懼。可就在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這一天，卻有一部拿艾滋病說事的電影“頂風作案”。當日，我國首部關注艾滋病遺孤的公益電影《你是天使》在北京昌平南口爲當地中小學生放映，主演孫海英、謝園也來到現場。
有意思的是，這部電影曾計劃讓真正的艾滋病遺孤來出演，可這個方案卻半途夭折，究竟是什麼阻擋了導演河南艾滋病村之行的選角之路？這部本該算作兒童片的電影卻多少有些“少兒不宜”之處，放給中小學生看是否合適？記者爲此特別採訪了主演孫海英及電影導演鄭瀟。
去艾滋病村一路謠言傳得邪乎
《你是天使》由北京大學藝術學院首屆導演專業畢業生鄭瀟與八一電影製片廠導演沈東聯合執導，今年24歲的鄭瀟在電話那頭聽起來聲音很清脆。
“讓真正的艾滋病遺孤來演最早是出品方提出來的，他們覺得更有噱頭。於是我們三個人：沈東、我，還有一個助理導演，就去了全國最有名的艾滋病村河南省駐馬店市上蔡縣文樓村。去的路上就挺邪乎的，老有人告訴我們那裏的人對社會有些仇恨，會拿針扎人之類的傳言。因爲去的時候是夏天，還有傳言說蚊子也是一種傳播途徑。儘管我們都知道艾滋病的傳播途徑就那三種，可還是心裏有點害怕。後來出於安全，我們沒有直接去駐馬店，而是在鄭州下車。”
村長請我們喝水，我們都不敢喝
在正式進艾滋病村之前，鄭瀟等人聯繫了河南報業集團。“他們告訴我們去那裏必須跟上蔡縣縣委書記打招呼才行。我們感覺那個地方被保護起來了，看到的幾乎都是表面文章。想深入調查總被人刻意阻止。有一次我們想走到一個牆後面去，立刻就有人來叫我們，說這裏參觀完了該去陽光村了。”
當真正看到艾滋病人時，鄭瀟又一次感到那種隔閡。“我們拐彎時看到有些人在休息在吃西瓜，當時那個女村長就很小聲地跟我們說，他們都是艾滋病人。”導演們並沒有得到更多的機會感受真實的艾滋病人，村長更多的是帶他們參觀天然氣安裝、新型拖拉機使用等現代化成就。
鄭瀟回憶說：“記得當時村長還請我們喝水，結果我們沒有一個人敢去拿杯子喝水。村長本人也是健康人，可我們就是有那種身臨其境的恐懼感。”
真讓艾滋病遺孤演，怎麼安排衣食住行
《你是天使》講述的是一名女大學生幫助鄉村小學艾滋病遺孤的故事。鄭瀟一行當時也前往艾滋病村的“兒童村”，在這個被稱爲“陽光家園”的地方，鄭瀟看到了很多和片中人物類似的孩子。
“其實通過母嬰傳播患上艾滋病的孩子一般活不過8歲，剩下的主要是父母因感染艾滋病過世後的健康孩子。我們一開始真的有想讓他們來演的設想，但從實際操作性上來說太難了。去艾滋病村，你最能強烈感受到的是劇中女主角的心理狀態。如果真的用這些孩子來演，衣食住行怎麼安排，怎麼跟劇組人員相處。即便是拍電影的人自己也沒辦法克服這種情緒。”
跟艾滋病遺孤演對手戲？行
“這沒有什麼不可以。”對於和艾滋病遺孤演對手戲，《你是天使》裏的“村長”孫海英在電話那頭很乾脆。“需要的
的時候我每次都可以去，我又不是沒去過。只要你明白健康是從裏發出來的，就不在乎。我跟專家聊過，跟艾滋病形象大使濮存晰聊過，我自己還看了大量的資料。”孫海英表示之所以沒用艾滋病村的孩子來演，主要原因在於手續繁瑣和檔期緊湊，“還有演戲需要一定的基礎。我覺得這次選的兩個小演員表演得很到位。”
這片子放給艾滋病遺孤看，是對他們的歧視
影片的前半部分幾乎用了三分之二的篇幅來表現艾滋病遺孤和正常孩子之間的對抗和隔閡。片中，艾滋病遺孤和其他的孩子們只擁有一間教室，這間教室無法公用，被劃分成兩半。影片中的多處細節也都表現出常人世界對艾滋病人世界的牴觸和排異。那麼這樣一部影片，是否適合以兒童片的名義放映給兒童尤其是身爲艾滋病遺孤的孩子們看呢？
當記者提出這個問題時，鄭瀟也略有些遲疑：“其實大家一開始討論時，也談到過這個問題。如果把影片放給艾滋病村的孩子看，本身就是對他們的歧視，所以我們並沒有採取這樣一種形式。這部影片並不能完全定位爲兒童片，我們曾開玩笑說它‘童叟共賞’。其實不光《你是天使》，很多兒童片都不是純粹給兒童看的，比如張元（張元博客，張元新聞，張元說吧）的《看上去很美》，兒童根本就看不懂。我們主要走高校路線，拍給大學生看的。”
放給誰看都行，別再撒謊了
對於片子能不能放給艾滋病人看，孫海英卻有截然相反的看法：“我們還要去講觀衆羣嗎？無論是一百個人還是一千一萬個人，只要看過影片從裏面有所得就行了。我們當然可以給那些艾滋病遺孤去放，中小學生們也都可以看。我們都說了多少年的謊話了，別再欺騙說沒有，不要掩蓋事實，有這事就說出來。現在艾滋病有很好的藥物去控制，主要要從根源上去防範。”
給小演員講艾滋打點“馬虎眼”
其實，即使是出演這部影片的小演員們，他們在演戲之前對艾滋病也缺乏瞭解。那在影片中必須要觸及的環節，劇組該如何向小演員們解釋呢？
鄭瀟回答說：“在指導孩子們演戲時，我們會給孩子們講故事，儘量用最簡練的語言跟他們講清楚。”但在直面與性有關的部分時，影片在處理上還是有點打“馬虎眼”，孫海英飾演的校長在給孩子們講解艾滋病的傳播，說到性接觸這一傳播途徑時，他就支吾着說，就是那什麼亂搞。
